因他身懷某些難以復現的優勢,所以始終未能並駕齊驅。」
「譬如你御孤乘。雖然劍術晉入這般境界,但是以此時此刻之功行而言,終難與軒轅懷平分秋色,是也不是?歸無咎與軒轅懷相若,機緣異稟,握有一些旁人難以企及的優勢。」
御孤乘眉頭微皺,思索良久,道「是否一門防禦手段,橫行天下,無有阻滯?」
秦夢霖訝然道「何以見得?」
御孤乘道「就因他參與了主界之戰。」
「尋常的神通封印一流手段,斷然不支持參與近道境的爭奪。歸無咎參與主界之戰,定有非常之倚仗。但是如今局勢,晦暗難明。他身份非同尋常,若是身懷這般手段,秘而不宣是最佳策略。萬一異日有變,教敵人不能正確估量其實力,興許便可贏下關鍵一局。清濁玄象之爭雖然重要,也未必值得顯露出來。而歸道友依舊選擇如此做,不懼手段彰顯,必然有橫行天下、無所忌憚的底氣。」
秦夢霖雙眉一挑。
歸無咎參與主界之戰,原因甚多。其中有一條,的確是因為「真幻間」本身像進退無礙的底氣,不懼將「武域輪迴天」顯露人前。
她方才說似歸無咎、軒轅懷這般難以企及的優勢,本是指二人心意上下貫通,儼然大能攜夙慧轉世。但御孤乘誤打誤撞,卻猜中了另一件事。
御孤乘卻覺得自己尋得了滿意的答案,深吸一口氣,長身而起。
只聽他沉聲言道「若彼此就此偃旗息鼓,氣運偏移,誠難與之爭鋒。未知外界勝負如何。若貴方敗了,只怕隱宗與諸族也只得暫時固守,穩定局面;但若是隱宗勝了,我方敗績,只怕一界形勢,當急轉直下,紛紜鼎沸,自此多事。」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話音一落,御孤乘把身一縱,已遁出界外!
秦夢霖起身,悠悠一嘆息。
她勝了。
儘管三世化身被徹底毀去一具,不但眼前無法重新煉化回來,就算將來成就近道境甚至道境,是否能夠將這一門道術恢復完全,也是兩說。此等代價,不可謂不重。
但御孤乘也好不了多少,自今日起,除非他這一門道術又有絕大進益,又或者道行功行遠勝於自己,否則這一門心印真流劍術,便再也不能對己動用。御孤乘面目之變化,正由此而來。
此時秦夢霖面上光彩浮泛,呈現出一絲不正常的紅色。
並非受傷;而是一種異常的心意涌動,仿佛凡人三日不食的饑渴。
若僅僅是比較二人誰之損失更大,這所謂氣運相合的一戰,意義何在?此時的秦夢霖,若論收穫之巨,又遠遠超過了自身的損失。
心意照見,明白無礙。
就是這種特殊的「饑渴」感。
在秦夢霖記憶之中,唯有她轉世之初,名為「阮文琴」時,初入道未久,真氣未醇。久食甘草玉露,不見肉食,便有這樣一種「饑渴」感。
自家心意與軀殼,皆被一種異樣之力慫恿,急切的要與歸無咎或軒轅懷再斗一場。
若沒有一種冥冥之中的上升潛力推動,心意中是決計不能產生如此直觀的感受的。
似乎原本與軒轅懷、歸無咎將要被「固化」的一層差距,又重新被打破了,煮沸了,有了流動變化的可能。
這便是她戰勝御孤乘的所得。
事涉陰陽道與巫道興衰輪轉的大機緣。
同理,於御孤乘而言,情勢相反。等若原本雙方模糊不定的差距突然「固化」了,非有逆天機緣,再難追及。
只是這一層道理,自上而下觀之,洞若觀火;自下而上觀之,卻是模糊不定,無有異樣。方才御孤乘雖敗,但是自他的視角中,卻並未感受到身軀仿佛中了什麼枷鎖一般,困縛難行;又或者其他的什麼不祥之兆。
方才二人交談之際,她很好的掩飾住了心中的這一層發現與躁動。若是御孤乘得知真相,未必會有方才那般從容的態度。
可是如此大勝,秦夢霖心中依舊並未有太多喜悅。
捫心自問。
不僅僅是心意修持超凡入聖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