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你怎麼認識他的?認識多久了?可有了解過?他家世如何?家中有什麼人?」郭先生迫不及待地問。
二姨笑笑,眉目里透出溫婉,「我見過他兩面便決定成親了,他家中有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沒有成親,是我們燕國人。」
郭先生猛地站起來,「才見過兩面就嫁給他了?二姨,這未免太草率了。」
二姨神定氣閒,「你急什麼?且聽我說。」
郭先生急了,「不管你是怎麼說,只見兩面就嫁給他,連他家裡有什麼人,他是什麼性格你都不知道,更無媒妁之言,甚至連婚禮都沒有,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二姨笑容加深,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二姨長得確實好看,縱然皮膚黝黑,也難掩她的美貌。
「我與他見的第一面,是在七年前,我第一次出海做生意,船行了兩日遇到了海盜,一船的客商死了過半,所帶金錢也被掠了一空,我也被海盜拖入船里,他們不僅要搶我的銀子,還要強辱我,我的衣裙已經被脫了大半,我心頭也絕望得要緊,是他,拿著一把菜刀劈死了壓在我身上的海盜,連同旁邊的那幾個海盜也全砍了,外邊的海盜聞風而入,他一人力擋,被海盜砍了七刀,最後是所有船員奮起還擊,終於把所有的海盜趕走,船員也傷了幾個,死了三個。」
郭先生心頭揪起,急道:「你竟未與我說過此事。」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安全了,為何還要和你說?豈不是叫你白白跟著擔心一場?」二姨端著茶,一口氣飲了半杯,然後繼續說。
「那一次他傷得要緊,半年都不能出海,我托人給他送去一百兩銀子,他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他寫了幾個字,那幾個字像蜈蚣似的扭扭曲曲,但我看得懂,他寫的是,這是他作為船員的責任。」
「第二面,就是我半年前出海回來,風高浪急,我心急回家,且在船里待得太久了,就到甲板上透透氣,結果一個浪撲過來,我站不穩掉到海里去了,我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他剛好在附近,見我落水毫不猶豫地拖著纜繩下去救我,果果,你沒出過海,你也沒遇到過那樣的急浪,他跳下去救我,實是九死一生。」
「上蒼見憐,我和他都沒死,船員拉著纜繩的另一端把我們拖了上來,救上來的時候,他都沒氣了,船上有大夫,給他急救,這一口氣才順過來。」
「我和他攏共就是見了這兩面,兩面都是救命之恩,我心裡想,有這麼一個人不顧安危也要護我周全,那我嫁了就嫁了,什麼婚禮婚宴,什麼排場面子,我都不要,我都無所謂的。」
二姨的梨渦深了些,「他醒來之後,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你成親了嗎?如果沒成親,你願意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