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虛空,隨後邁步離開。
他能說什麼?
堅持了這麼久,如今親自同意讓顧東流去送死嗎?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他這女婿,他越來越喜歡,但越喜歡,越難受。
顧東流離開了,獨自離開了臥龍山,臥龍山最高處,諸葛明月站在那眺望著遠處消失的身影,臉上卻格外的寧靜。
她雖然很難受,但卻也坦然接受,這樣的顧東流,才是她所喜歡的男人。
…………
至聖道宮,聖賢宮中,天刑賢君帶著顧東流來到了這裡。
這是顧東流的請求,他想要見一見柳禪。
天刑賢君答應了顧東流的請求,因此,此刻柳禪站在了顧東流的對面。
柳禪有些意外,天刑賢君竟然很簡單的便將人帶回來了,但當天刑賢君傳音告訴他所發生的事情之時,他便也明白了。
看著眼前的身影,柳禪有些欣賞,這位能夠在中品賢人境界和白陸離戰鬥到那等程度的妖孽人物,同樣也是荒州罕見的絕代人物。
這樣的妖孽人物捨得自我犧牲,更是難得。
「你想要對我說什麼?」柳禪看著顧東流問道,天刑賢君告訴他顧東流想見他。
「想要請教前輩,你所追求的道是什麼?」顧東流目光望向柳禪問道。
「聖道自然是我所追求的,不僅是我,每一位修行者皆想要追求。」柳禪開口道:「當然,你想問的應該並非是修行之道,對於荒州而言,我所追求的道,是荒州聖人出世,武道繁華,能與九州爭鋒,道宮之地,代代弟子強盛,道宮傳道授業,甚至,傳承真正的聖道,而非是像如今這樣,徒有虛名。」
「至聖道宮何以為聖地?讓荒州世人信服?達到前輩所期望的那樣。」顧東流問道。
「不理恩怨、不問外事,只為傳道。」柳禪回應。
「便是無私二字了。」顧東流點頭:「那麼,荒州之地又如何能夠武道繁華,百花齊放?」
柳禪目光凝視顧東流,他忽然間明白了顧東流問此話的用意。
也明白,顧東流他是在指什麼。
「有話直言。」柳禪冷淡道。
「若要荒州武道繁華,百花齊放,除了荒州之地需天驕輩出之外,還需擁有道宮這樣的地方,無私之地,執掌聖道傳承,否則,若有私心,只為自身利益,必然剷除打壓異己,便不可能如同前輩所預想的那樣。」
顧東流緩緩開口:「而現在,前輩卻在親自違背自己所信奉的道,當道宮將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白陸離的身上,將一切的希望都寄託於他身上,又如何指望荒州群雄並起,武道繁華,於九州爭鋒?」
「如今荒州最迫切的,是需要有聖人問世。」柳禪開口道,他也很清楚,理想終究是理想,許多時候還是要考慮現實。
「所行和信念相違背,心境有缺,聖道一途同樣無望,前輩豈非是自己在親手毀滅自己所堅守的道?」顧東流聲音很平靜,柳禪心中微有波瀾,他心境穩固,然而今日卻因顧東流幾句話,內心有所起伏。
「看來你並未完全放棄。」柳禪看向顧東流,這是,想要勸他嗎?
「若能活著,誰願求死,更何況,我心中無愧,心境無缺,我再給前輩看一些東西吧。」顧東流說著閉上眼睛,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瀰漫而出,有一道道精神力滲透入柳禪的眉心,很快,柳禪看到了一些場景和畫面。
那是顧東流和展逍在一處遺蹟秘境中的畫面,顧東流是在證明他沒有撒謊,聖物選擇了他,展逍卻坑殺諸賢。
「你還想說什麼?」柳禪問道。
「是非雖會顛倒,但對錯由心,我既然來了便沒有想過活著離開,然而當初臥龍山上前輩若沒有將我小師弟逐出道宮,也許未來的道宮會比前輩所希望的更加繁華,有個詞叫一葉障目,前輩乃是如今道宮的代宮主,本不該如此,若前輩還信奉自己的道,希望未來有一天,能夠踐行。」
顧東流說罷微微躬身,隨後轉身離去,他要說的已經說完,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他自會坦然面對。
看著顧東流消失的身影,柳禪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