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但孫亦諧卻叫住了他,「先別忙,我還有話問你。」
這一句話之間,雷不忌都已經走到門口了,但人家叫他,他不可能假裝沒聽見跑路於是,他只得低著頭,背對孫亦諧,低聲道:「你還有什麼事?」
這一瞬,孫亦諧臉上那笑容之中,忽生出幾分厲色:「是誰告訴你,我是由沈門主『特邀』而來的?」
別看孫亦諧平時沒個正型,但在這種可能危及到自己的事情上,他的心思頗為細密——方才,根據黃東來的描述,孫亦諧被特邀的事是由雷不忌自己主動講出來的,但這件事,按理說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曉,又怎麼會落到雷不忌這麼個愣小子的耳朵里?
這個疑點如果不問清楚,孫亦諧是不會輕易讓對方走的。
「啊?」雷不忌被他一問,也是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他轉過臉來回道,「這事兒大街上都傳開啦,誰都知道啊。」
「什嘛?」孫亦諧聞言,當時就跟黃東來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又對雷不忌道,「怎麼個傳法?你說說清楚。」
雷不忌耿歸耿,但禮貌他還是懂的,知道自己也不能一直背對孫亦諧他們說話,所以這會兒又有些扭捏地轉過身來,接著說道:「我在飯館兒里吃麵的時候,就聽見周圍那些武林中人、店小二、一般的客人、還有街邊說書的先生全都在說著你倆昨夜『大鬧不歸樓』的事兒,其中就有一段兒提到你其實並不在這次大會的邀請名單里,而是由沈門主親自登門邀請的。」
「臥槽?」
「臥槽?」
此言一出,孫亦諧和黃東來兩人異狗哦不異口同聲地從嘴裡蹦出了這麼兩個字,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不是吧連我都給說進去啦?」黃東來這下也緊張了起來,「那他們除了說孫哥,有說我什麼事兒嗎?」
「有啊。」雷不忌道,「就說蜀中黃門少主文武雙全,才高八斗,將那智仙閣的『小德祖』比得甘拜下風,甚至想拜你為師。」
「哦?這評價倒還蠻中肯的嘛。」黃東來一聽這話,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有人吹自己,憂的是被捧太高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滾~」孫亦諧白了黃東來一眼,「講一『龜兔賽跑』你就才高八鬥了?你要不要臉?」他也沒打算等黃東來還嘴,直接又轉頭對雷不忌道,「誒,兄弟,那他們是怎麼說我的?」
雷不忌回道:「說你是杭州魚市巨子,人脈財力難以預估,武功學識高深莫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廚藝也能讓『南廚王』忌憚三分只是你為人低調,在江湖上不顯名聲,所以沈門主才力排眾議,親自屈尊到杭州請你赴會。」
「哈!」孫亦諧聽完,臉上的表情比黃東來還得意,「這話說得稍微有點過譽了吧。」
「『稍微』?『有點』?」黃東來剛才聽雷不忌描述的時候就差點兒把嘴裡的茶噴出來,這會兒聽到孫哥如此大言不慚的回應,實在是忍不住吐槽道,「孫哥你那護身寶甲送給我算了,我看你憑這臉皮就已經刀槍不入了吧?」
緊跟著他倆又是一通罵街般的交流,各種現代人的黑話俏皮話,聽得雷不忌一愣一愣的。
過了會兒,還是黃東來先想起來邊上還有個人呢:「這位雷兄弟,我看你呢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有點兒渾濁蒙楞;今兒這事我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江湖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個樣子是要吃虧的,以後凡事還是多留個心眼兒。」
一秒後,孫亦諧怕他說得還不夠清楚,又補了一句:「簡單說就是讓你以後別那麼傻不愣登的亂闖,今天要是換了別人你可能已經被砍死了。」
他們的話雖糙,但道理是對的。
如果孫亦諧和黃東來真的跟外界傳得那麼厲害,那他們就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能挑戰的了,別說挑戰挑釁都不行。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並不是說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啥都不懂別人就有義務讓著你;如果那樣的話,那麼那些武林名宿怕是每天都會遇到上百個上門要求單挑的。
在武林中,你要挑戰一個名氣地位都比你高很多的人,是有講究的:通常來說,你得先遞挑戰書,約好時間地點和大致的規則,對方接了,這決鬥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