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老百姓們的噓聲中,宋項灰溜溜地鑽進了轎里,匆匆打道回府;台上那裝滿銀子的箱子呢,自然被留下來歸了孫亦諧他們。
只有馬棹和趙迢迢這兩位,還是坐在台上,沒跟著宋項一塊兒離去。
對於他倆,老百姓們倒是沒有太多的仇恨,因為他們雖然是在宋家討生活,但和那些家丁惡奴不一樣;這兩人既沒有改姓宋,也沒有仗著自己的身份成天出來欺壓老百姓,所以無論在宋家人還是外人的眼裡,他們其實都不算是真正的宋家之人,只是兩個打工的而已。
過了一會兒,熱鬧看完了,台周圍的百姓們也就漸漸散了。
孫亦諧、黃東來和雷不忌他們拿上了銀箱,準備走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話不算多的趙迢迢,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們:「三位,請留步。」
他這話,不能不理。
趙迢迢畢竟是綠林道上「劍客」級的高手,在江湖上算是一流好手了,比馬棹可厲害不少,他要是想強留孫黃雷三人,絕對留的住。
「前輩,還有何指教啊?」孫亦諧心裡其實已經猜到對方要幹嘛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裝作不知,姑且問問。
「我想再問一句」趙迢迢道,「孫少俠剛才所說,『打擂是為了幫鄉親們教訓一下宋項』,是否是真話?」
「呵當然是真。」孫亦諧說謊,自是連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算眨了,也可能因為眼睛小而不被發現。
「那好。」趙迢迢沉聲道,「那趙某便勸你們一句,你們把自己那三千兩銀票拿回去,至於這箱子裡的三千兩銀子你們還是留下吧。」
「誒?這話咋說的?」雷不忌聽到這句可不痛快了,「願賭服輸啊,那宋項都沒說什麼,趙前輩你怎麼反倒要耍賴呢?」
「哎~不忌你稍安勿躁。」黃東來也明白趙迢迢的意思,所以他拍了拍雷不忌的肩膀,解釋道,「趙前輩這是在為我們著想。」
「啊?」雷不忌嘴一歪,「這又怎麼說?」
黃東來笑道:「你想啊,我們來這汝南城不過一天半的功夫,耳朵里就已灌滿了百姓們對那宋項的惡評;這宋家少爺什麼德行趙前輩肯定比我們要清楚,所以他才擔心我們拿了這錢會遭那宋項的報復。」他頓了頓,又看向趙迢迢,「若我沒猜錯的話,昨日趙前輩會暗算那位使金環掌的兄弟,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吧?」
「嗯」趙迢迢看著黃東來,露出一道讚許的目光,點頭接道,「黃公子果然聰明,不過關於今兒這箱銀子,背後還有些你們不知道的事。」
他說到這兒時,馬棹也朝他投來一道疑惑的目光,因為連馬棹也不知道宋項為了湊這三千兩幹了什麼。
趙迢迢會知道,一是因為他武功高,二是因為他這綠林道上的人,本能地就對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很敏感
昨天那宋項還沒進自家庫房偷東西時,趙迢迢就瞅出這貨要幹嘛了。
一個人要偷東西之前,他的眼神和舉止都會變得和平時不一樣;就算是慣偷也無法完全消除這種痕跡,更不用說宋項這種幾乎沒偷過東西(他以搶為主)的人了。
昨兒個一回府,趙迢迢就覺得宋項的眼神不對,他就知道是因為這三千兩的事情,所以他就稍微在暗中監視了一下宋項的動向。
結果,趙迢迢親眼看見,就在晚飯前後,宋項到庫房裡去拿了個東西出來,交給了一名家丁,也親耳聽見宋項吩咐那名家丁把東西拿去通詮鑒當了,這才換來了那三千兩銀子。
今天宋項若是贏了,這事兒趙迢迢肯定是爛在肚子裡,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因為這本來就跟他沒關係,他沒必要去宋員外面前搬弄這種是非。
但結果,宋項輸了,那情況可就不同了。
眼下,趙迢迢也不隱瞞,把自己查探到的這些事一五一十都跟身邊那四位說了——反正這事兒八成也瞞不住,只要到通詮鑒那邊一查誰都能推理出來。
說完之後,趙迢迢停頓了片刻,再道:「說實話,不管你們拿不拿這些錢,宋項都是要報復你們的。
「不過,他的報復,並不可怕,真正需要提防的是他爹宋員外。
「你們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