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闆真這麼說的?」
沈嘉念和柏長夏的約飯定在第二天晚上,去的是一家西餐廳,環境清靜,還有專業的鋼琴師在旁邊彈奏。
柏長夏端起一杯紅酒,聽沈嘉念講完傅寄忱領證的提議,震驚得忘了喝酒,一雙眼直直地盯著沈嘉念。
沈嘉念手持刀叉切牛排,從容淡定地點頭。但是,她的內心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淡定。
傅寄忱說領證的時候,她都嚇傻了。她是接受了他的求婚沒錯,但她以為,求婚距離真正的領證還有一段路要走,相當於過渡期。可能在傅寄忱看來,他們在一起很久了,她卻覺得他們在一起沒多久。
「你是怎麼回答他的?」柏長夏顧不上喝酒,把酒杯放下,兩隻手交疊放在桌上,眼裡閃動著興奮,詢問沈嘉念細節。
「我當時太驚訝了,什麼話也沒說。」
沈嘉念回想昨晚的場景,她一臉呆滯地望著傅寄忱,然後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傅寄忱嘆息一聲,拉著她起床,去樓下吃飯。
吃飯的過程中,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柏長夏拿起手邊的叉子,指了下沈嘉念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你不是都答應傅老闆的求婚了嗎?領證只是時間問題,或早或晚,差別不大。難道你不想嫁給他?」
沈嘉念嘴裡咀嚼著牛排,吞咽下去後,看著柏長夏認真地說道:「我只是還沒有做好談婚論嫁的心理準備。我問一下,你當初是怎麼決定嫁給祝啟森的?」
「腦門子一熱就想結婚了。」柏長夏脫口而出。
沈嘉念有點無語,這不是她想聽的答案。
柏長夏:「要說具體點的,那就是有天晚上我生病了,迷迷糊糊給他打了個電話,我都不記得自己在電話里有沒有說話,隔了半個小時,他來敲我家的門,我拖著沉重的身體打開門,他身上的襯衫扣錯了扣子,腳上還穿著拖鞋,那一瞬,我覺得這輩子就這個人了。」
沈嘉念放下刀叉,手托著腮看向彈鋼琴的白裙子女孩,許久未開口。
「哎,說正事呢,你別跑神。」柏長夏出聲拉回她的視線,一副「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笑看著她,「拜託,那可是傅寄忱,北城多少名媛千金想嫁,人家卑微要求你給個名分,你還猶豫了?換作別的女人,直接連夜把人拉去民政局鎖死好嗎?」
沈嘉念被她的說法逗得揚唇一笑。
姐妹倆的聚餐到七點左右結束,沈嘉念招來服務生買單,卻被告知她們這一桌已經買過了。
沈嘉念下意識看向柏長夏,柏長夏正捏著餐巾紙擦嘴,擺了擺手:「你別看我,說好了這頓你請,我可沒有偷偷買單。」
沈嘉念只好轉頭問服務生:「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是誰買的單?」
「一位姓傅的女士。她在二樓包廂等您,希望跟您見一面。」服務生恭恭敬敬地傳話,並做了個「請」的手勢,表示願意給她引路。
沈嘉念腦子裡冒出問號,姓傅的女士,難道是傅寄忱的家人?他的家人為什麼會私下見她?她要去見嗎?
「小姐,這邊請。」服務生看出她的猶豫,再次出聲。
柏長夏有預感傅家的人見嘉念不會是好事,傅家那樣的豪門貴族,門第觀念深重,估計不會樂意讓嘉念進門,沒準就是故意挑在傅寄忱不在的時候刁難她。當年嘉念離開北城,不就是因為受到傅寄忱母親的威脅。
「我陪你去吧。」柏長夏起身推開椅子。
服務生面露難色,似是不贊同:「傅女士沒說要見除了沈小姐以外的人。」
柏長夏拉住沈嘉念的胳膊,冷著臉看向服務生:「那就不見了。」她小聲跟沈嘉念商量,「等傅寄忱安排吧。你們既然決定結婚,總有見家長的機會。」
柏長夏拉著沈嘉念作勢要走,服務生一臉焦急,想攔又不敢攔,人家畢竟是顧客,沒有攔著不讓走的道理。
身後倏然傳來一陣高跟鞋的清脆響聲,伴隨著女人的盈盈笑語:「想見沈小姐一面真不容易,沈小姐不來見我,我就只能親自下來了。」
兩人同時回頭,只見從電梯間的方向走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