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信什麼?根本不懂自己的兒子,一個十足的蠢貨,呸!」
李岱被父親罵滿臉通紅,低下頭去。
李林甫看了兒子半晌,語氣稍微和緩一點,「其實你看不懂兒子很正常,別看他才十六歲,但你政治頭腦可比他差得遠,他是相國級的頭腦了,你還是這個!」
李林甫比了一個小指頭。
「孩兒確實沒看懂,懇請父親解釋。」
「他沒給你解釋?」
「這幾天他早出晚歸,孩兒還沒有機會和他交談。」
李林甫點點頭,「他是我的後繼人,雖然我對不起他,心中愧疚,但我的孫子我能看懂,他不是魯莽之人,他深謀遠慮,他這一次血腥屠殺,既可以保我們全家無恙,也沒人敢找你的麻煩,任何人想動你,都得掂量一下你兒子那把刀,相信沒有誰願意自己全家像狗一樣被宰殺吧!你明白了嗎?」
「啊!他是在殺人立威。」
「沒錯!當官的最怕什麼,怕死,你兒子比你看得透,你今天是不是感覺到下面人對你畢恭畢敬?」
李岱點點頭,「今天是比往常恭敬很多,很多手下特地停下來和我打招呼。」
「這就是立威帶來的效果,做不到讓人敬,那至少要做到讓人怕。」
停一下,李林甫又道:「你在潤州做刺史好好的,天子又把你調回來做京兆少尹,明擺著是讓你當人質,他骨子裡並不放心鄴兒,河中太遙遠了,派監軍也沒有用,鄴兒大殺一氣,樹立一個殘暴兇悍的形象,你說天子是放心,還是不放心呢?依我看,天子是徹底放心了。」
李岱慚愧道:「孩兒確實沒有想那麼遠!」
李林甫笑了笑道:「王翦率六十萬大軍出征楚國前,拼命向始皇帝索要田宅珠寶,展現一個貪得無厭的形象,蕭何當宰相後公開強占民宅,霸占土地,敗壞自己的聲譽,鄴兒雖然不能他們相比,其實也是一樣,嗜殺之人成不了大事,他就是要讓天子心中認定他是一個嗜殺之人!」
「但他不是!」
李岱搖搖頭,給兒子辯解道:「他怕驚嚇百姓,擔心出現十幾萬人互相踐踏,特地編造謊言把百姓騙走,說明他其實心懷慈悲。」
「那就對了,既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表現,你又擔心什麼呢?」
李岱嘆了口氣,「御史台彈劾鄴兒了!」
「那又怎麼樣?」
李林甫冷冷道:「軍方都沒有表態呢!若替天子平定叛亂有罪,以後誰還保他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