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役之科,使百姓膏脂凃地,而資其肥己之謀。
蓋萬民資賦於天,忽落那要離之毒,在上固宜,可憫從前,切莫須言。
本職奉國王命,指道北行,欲清妖孽之波濤,有分土,無分民之意。
要掃腥穢之污濁,歌堯天享舜日之佳期。
我今出兵,固將拯濟,檄文到日,用廣聞知。切自思量,莫懷震怖。」
這是一篇討宋檄文,意思就是宗主國主昏臣貪,新法搞得百姓塗炭,他奉王命出兵,要解救大宋百姓,清掃妖氛,分土並立。
再看其它消息,交趾在十一月突然出兵,分作三路,一部由宗亶率領,走陸路,一部由李常傑率領,走水路。
還有一路是守廣源州的交趾軍隊,負責呼應。
三軍水陸並進,號稱十五萬大軍,幾乎沒有遭遇抵抗,便拿下了欽廉兩州。
直到李常傑進攻邕州時,才遇到了稍微像樣的抵抗。
蘇緘之前就對變法派挑起邊釁的政策有意見,認為過度刺激了交人,給桂州去信,沒有引起重視。
等到打探到交趾將要進犯,接連向桂州知州沈起和代替沈起的劉彝告急,同樣未引起重視。
戰爭開始後,邕州州兵只有二千八百人,而敵人號稱十五萬,情勢危急。
蘇緘並沒有逃跑,他還是決定擔負起了自己的責任。
先安撫邕州的百姓,然後召集所屬官員和郡里有軍事才能的人,教給他們守城和打仗的方略,約束各自的部隊,劃分所管轄的區域。
然後安定民心,鼓舞士氣。
大校翟績企圖潛逃,被蘇緘立即斬首示眾。
蘇緘長子蘇子元,在桂州任司戶參軍,當時帶著妻子來探親,在準備返回時遇上交趾軍攻城。
因為有不准出城的命令,蘇緘就叫兒子留下妻子隻身回桂林求援,兒媳仍留邕州同生共死,以表明自己也要遵守成命。
敵人來攻打,蘇緘動用了神臂弓,射死了許多敵兵,又燒毀了敵人用來攻城的雲梯和「攻濠洞子」等工具。
消息到此就沒有了,不過計算時日,邕州已經被圍攻近半月,加上消息在路上又已經消磨了半個月,以兩千多人對抗十萬大軍,結果可想而知。
心思電閃,推算到這裡,蘇油已經知道,老宗叔多半已經殉國了。
反而慢慢坐了下來,將資料整理好:「消息必須儘快讓朝廷知曉,及早商討對策。」
「沈起劉彝無能之輩,未知兵事,雷聲大雨點小,純粹就是以邊釁作為自己升官的階梯,絲毫不顧及百姓們的死活。」
「我估計他們的所謂訓練,所點集的那些土丁,毫無用處。」
「整個東南可用之兵,不過區區。廣南東西兩路,江南東西兩路,福建路,那些兵……可以暫時判定為靠不住。」
「那就只有繼續往北,夔州路,荊湖南路,兩浙路。」
「不管朝廷如何舉措,我們都要做好準備。多聯繫海商搞情報,他們肯定時常跑那邊貿易。」
說完點了點那張露布:「我要交趾的資料,尤其是這個李常傑,以及與大宋接壤的交趾州縣官員。還有所能搜集到的交趾朝野重臣的關係,交趾的國力,軍力,越詳細越好。」
「無咎,去將轉運司官員召集起來。讓三哥去通知狄詠,王中正。這個年,直娘賊的過不好了。」
「讓王中正派出一支神機小隊,石鍮帶隊,行船前去廣州。儘量搜集宗叔的消息,如有可能,將他救出來。」
「如果來不及,也要尋找到我那族兄蘇子元,他是第一知情人,所知應該是最可靠的。」
「《潮報》,《兩浙新報》,登載交趾入寇的消息,告訴大家邕州還在堅持抵抗,朝廷正在調兵遣將。跳樑小丑而已,無需驚惶。」
說到這裡,蘇油也不禁苦笑:「算了,通知郟亶,秦觀,將消息再壓幾天,初二發布,還是讓大家過好這個年吧。」
蘇輻和晁補之點頭,準備出去,蘇油又說道:「還有,通知蔡京和章惇,叫他們也過來,我還要沈起和劉彝的詳細履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