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已經想了一晚上了。」
「黃一手不會說實話的,尤其我們在面前的時候。所以還是先讓穆敏去旁敲側擊問一下吧,她是個好孩子。」
見陸棄還有些踟躕,蘇清歡笑道:「天命難違。如果真是命終難逃的劫難,吃飯喝水也難逃。」
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把惆悵和思索留給晚上吧。
如果真的是生命最後,那更要滿足自己的夙願了。
海風涼爽,蘇清歡和陸棄攜手赤腳踩在沙灘上,任由一波一波的海浪拂過他們的腳面,掃平了他們留下的腳印,仿佛沒人走過。
「鶴鳴。」蘇清歡心情平靜,扭頭看著陸棄,「還在擔心?」
「你說呢?」陸棄看著她,目光很沉重,「呦呦,認識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怕過死。不管是我自己還是我手下的將士。從軍那一刻起,我便將生死置之度外,甚至深信自己終將馬革裹屍。可是有了你,我不僅不想死,還想生生世世。」
「貪心。」蘇清歡笑了,「但是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知道,這只是妄念。
在命運面前,個人意志不堪一擊。
「剛才我認真地想了想,其實如果真如黃一手所說,我在劫難逃,除了你,我沒有什麼擔心的。」
陸棄停下腳步,伸出大手捂住她的嘴。
蘇清歡便用一雙水眸定定地看向他。
陸棄把她抱在懷裡,力氣極大,幾乎要把她埋進胸膛之中。
蘇清歡感受到他的火熱以及顫抖,淚水浸濕了眼眶。
「鶴鳴,鶴鳴——」她哽咽地喊著他的名字。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曾經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在怎麼能因為算命先生一句語焉不詳的話就如此患得患失?
可是太美的愛情讓人太留戀,甚至不能想到一點兒破碎的事情。
「如果一定要走,不管去哪裡,帶上我。」陸棄道。
哪怕是死亡。
蘇清歡淚如雨下。
「鶴鳴,我們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陸棄也不想這樣,可是情到深處,如何能自控,如何不恐慌?
「你想讓小蘿蔔完婚,我們得趕回邊城,中間很多波折。」蘇清歡道,「不會是很短的時間。我們先等等穆敏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