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辦法順著水路回去,小蘿蔔定然帶了許多人來追擊,肯定兵分許多路,所以只要方向對,並不愁遇不到。
只要和他會合,她就會想盡辦法拖住他,讓世子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
哥哥,這是小老虎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當作回報你多年來的寵溺。
哥哥,小老虎真的要走了,你要保重,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哥哥醒來的時候會生氣吧,自己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離開。
可是也沒關係了,就這樣吧,以後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奢侈的詞語。
他們怕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晚上阿嫵要了文房四寶,可是糾結了許久,最後只寫了一句話:「哥哥,我回家了。」
什麼道歉什麼祝福,阿嫵通通說不出來。
她難過得心都要碎了,提筆什麼都寫不出來。
在太早的年紀,體會到了太複雜的感情,阿嫵覺得自己,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她把虎牙打發回去休息,自己守著,寅時的時候聽到外面一聲鳥叫,知道是張清來了,給世子掖了掖被角,最後看了一眼他的面龐,決絕地扭頭,從窗台上順著早已系好的床單爬下去。
除了銀子和身上一身衣裳飾物,她什麼都沒帶。
「姑娘,得罪了。」張清接著她後不好意思地道,指著床上的破棉被道,「天冷,您別嫌棄,蓋著暖和。咱們這就出發。」
阿嫵一聲不吭,沒有猶豫便鑽到棉被中躺倒。
她不敢說話,害怕自己露出哭腔。
張清愣了下,隨即道:「姑娘,那咱就往北面走了。」
「嗯。」阿嫵終於吐出了一個字。
張清解開繩子,用長篙一撐岸邊,小船便竄了出去。
阿嫵望著世子亮燈的窗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哥哥,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