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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這塊牌子嗎?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小龍王?
快!步六孤伏擊小龍王,龍王寡不敵眾,已向那邊山上退去了!」
慶雲聽罷,也不多留,將水囊拋給宇文義士,便向山上尋了過去。
一路劍斫掌劈的痕跡,斑斑血點,滿是棄刀伏屍,這方向倒不難辨認。
慶雲只管一路狂奔,不似山上的人且戰且行,倒也沒用多少時候,就聽見了前方人聲。
小龍王連聲怒吼,嗓音嘶啞,顯然體力已有不支。
但是他的悍勇在族內直追乃父,當年拓跋鍾馗隻身雙掌平終南,掃平蓋吳十八寨,那是何等天威?
眼前不過數十烏合小丑,氣勢上又怎能震得住小龍王?
不過圍剿的陣營中也不乏好手。
一名黑衣老嫗拄著盤龍拐遠遠望著並不動手,也不發話,仿佛是這一眾人的主事。
帶頭殺得最凶的,乃是一名老者,雙目炯炯,手中刀舞得如彩蝶翻飛,身手進退有度,毫無龍鍾之態。
老者身旁乃是一名黑衣劍士,以面具遮去了本來面部,看樣式似是斬蛇山莊的天奴。
三者而外,能堅持到現在的,自然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龍王的大手印,已然宗師風範。
他奮起暴喝,左右開弓又斃二人,可是左肩上又吃了天奴一劍,渾身滿是血痕。
他大笑嘲諷道,
「渴言侯!姬樓煩!
爾等被小王看破了身份,若是被小王逃出去,
爾等頭顱怕是脖子系不住了吧!」
那名舞刀老者冷笑道,
「大言不慚?你這改姓易名的族中敗類,還不受死!」
「改姓易名?你是在罵身邊那位嗎?
百年前他祖上便易了姬氏,還取漢風表字,
嘿嘿,那時候魏王還沒有詔令易俗吶。」
旁邊那個姬姓漢子面上掛不住了,手中劍舞得又緊了幾分,恨不得立刻將小龍王斬作肉泥。
慶雲此時已摸到近前一箭之地,大概估摸了一下形勢,大哥渾身浴血,再這樣拼下去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眼見遠處那名老嫗站在圈外,心下便有了計較。
他小心地從瓷瓶中掏出三枚燁鵠彈,甩手向圍攻小龍王的人群灑了過去,然後立即拔劍沖向黑衣老嫗,存念一擊拿下,擒為人質。
只聽轟隆隆幾聲巨響,那燁鵠彈已經在惡徒身後開了花兒。
炸開的碎肉與彈體中預埋的鐵片嗤嗤亂飛,圍攻小龍王的人群瞬間躺倒了一半。
就算是還能站著的,也難免舔了些彩頭,
不是在肩頭嵌入一枚鐵釘,就是大腿被殘刃划過,
場中瞬間便如拔舌陰獄,慘呼不絕。
渴言侯與姬樓煩站位較前,反應也是最佳,僥倖未有大礙,但亦是驚得不輕,忙退後幾步查看己方傷亡。
小龍王本來就面對慶雲,而且反應奇速,早在慶雲想要動手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
他將慶雲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力,見慶雲撲向了那名老嫗,心頭不覺大駭。
他沒有趁隙逃跑,反而飛身向慶雲的方向略了過去,口中還不忘提醒,
「小心!」
小龍王是何等人物,一路殺到此處,真正給他造成最大壓力的,就是這名老嫗。
以他的直覺,這名老嫗必然不是凡人。
她不出手,並非因為不諳武功,多半是因為她的武學大開大闔,在混戰中施展不開,所以一直在等待小龍王力竭,由她來作最後一擊。
慶雲此時冒失撲去,恐怕會有大兇險。
慶雲初來乍到,哪裡曉得?
他眼裡只看到遠離戰團,默不作聲的老嫗。
他一劍刺來,乃是虛招,劍後留掌,是為了一舉成擒。
就在他衝到那老嫗身前三尺時,那老嫗忽然雙眼一翻,精光暴漲,
慶雲心裡便暗叫了一聲苦,知道自己大意了。
就在此時眼前頓時一花,漫天杖影如潮水般翻卷,其中似有龍游蛟舞,仿佛將一丈方圓的空間一起捲起,向中心塌縮。
慶雲只感覺自己前沖加速,身不由己,撞向空間塌縮的中央,一片默然墨染的烏光。
小龍王此時的感覺也是一般,他知道老嫗必然十分恐怖,卻仍未料到恐怖如斯。
如果一上來此人就對自己出手,自己雖然也有一半把握逃離,但必然不會是全身而退。
這個老嫗等到現在,無非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將自己格殺於此!
他的身體和慶雲一起被捲入旋渦,向老嫗的落身處衝去,但這種去勢並非完全由自己控制。
以命相搏,身體脫離控制乃是大忌,
他雖然懂得,卻也半點無可奈何。
慶雲前了小龍王半個身位,看得最是真切,他口中大喝一聲,
「溯游從之!」
手中劍訣已變,風地觀,四陰,觀國之光!
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便是走馬觀花,置身賓位而望景,置身山外而望山。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
慶雲一人一劍隨波逐流,先是被那掌影卷落塵埃,又倏然揚起。
慶雲便借了這股力道,劍光貼地騰起,擺脫了束縛,自空中俯瞰眼前的旋渦,龍身蛟影,剎那間清晰。
慶雲一劍破烏光而起,小龍王的視線也豁然開朗,
他聽見慶雲喊了聲「溯游從之」,心下便已瞭然。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他完全放棄了逆流而動的意圖,任憑那杖風掃動,順勢而游,便將對方招式看得更加真切,
第四十八章 圖窮驚覺匕首現 路盡當向絕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