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氣派,似乎是皇妃出行。
對面駕車的小內侍亦認出太子儀仗,急忙將馬車停下,在我們車前向蕭統叩首,拜道:「奴才叩見太子殿下!」
蕭統賜起他後,問道:「你是誰家侍從?」
那小內侍尚未來得及回答,我們早已看見對面馬車內匆匆躍下一名白衣女子,正是湘東王妃徐昭佩,疾步行至車前,說道:「是太子殿下麼?」
蕭統將馬車帷簾掀起一角,溫和說道:「昭佩,你上車來,看看誰回來了。」
御製馬車內空間尚為寬闊,徐昭佩彎腰進入馬車內坐下,抬頭見我,不禁微帶驚嘆之色道:「妹妹,竟然是你!」
我向她甜甜微xiào 。
蕭統輕聲解釋道:「紫兒是天界的仙女,如今得到准許重下凡間,不會再離開我了。」
徐昭佩眸帶歡欣之色,微有淚光,說道:「如此就好!當日我在荊州聽聞妹妹被那道人說成是妖狐化身,後隨風遁去,一直不肯相信,妹妹如此嬌態可人,怎會是妖精?想必是有人別有用心,有意誣陷設下的圈套!」
我握住她的手,見她神色略帶憔悴,仿佛一夜未眠,問道:「姐姐今日出城,欲往何處?」
徐昭佩輕舒一口氣,美眸中微帶憤怒之色,說道:「回荊州去。若再不走,恐怕王爺與我的性命都堪虞,王爺自己不肯走,卻要我……要我自己先行返回荊州。」
蕭統察覺有異,詢問道:「諸位皇弟因祭奠母妃剛剛返回京城,這幾日發生了何事?你們為何性命堪虞?」
徐昭佩道:「貴嬪娘娘祭祀大典後,王爺本欲離開,父皇宣召王爺進宮議事,命他留在京城。昨夜晚間,我與王爺在書房中敘話之時,不知何處飛來一名黑衣蒙面人,舉刀行刺王爺……我一時情急,將手中桂花酒潑灑至那刺客的眼裡,王爺徒手與他相鬥,幸而侍衛們聞聲趕至,否則王爺……就要被他所謀刺了!」
蕭統聞言,俊眉頓時微簇。
我心中大為驚異,暗暗思忖道:「是誰如此痛恨七皇子蕭繹?朝中人盡皆知皇帝蕭衍如今最寵信之人是三皇子蕭綱,蕭統的東宮太子之位即將不保,但是,即使蕭衍暫shí 對蕭繹加以撫恤重用,未必就有立他為太子之意。若是有人暗中謀奪皇位之人排除異己,所謀刺的對xiàng 應該是蕭綱才對,怎會是蕭繹?難道,那暗中派遣刺客之人,正是蕭綱自己?」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不由看向蕭統。
徐昭佩略有猶豫,才道:「王爺猜想,謀刺之人,或許就是……就是感覺王爺對他的地位有威脅之人!」
蕭繹和徐昭佩與我的猜想相似,那幕後指使行刺蕭繹之人,必定是三皇子蕭綱無yí 。
他深知蕭統淡泊名利的品性,此時的蕭統對他早已全無威脅,二皇子蕭綜、四皇子蕭績、六皇子蕭綸,早已紛紛失去競爭太子之位的資格,五皇子是他的忠心附庸,八皇子蕭紀向lái 不為蕭衍所喜,封地偏遠,惟一有可能與他競爭太子地位的便是這個聲名遠播、才華僅僅略次於太子蕭統的七皇子蕭繹。
況且,在這個異常敏感的時刻,皇帝蕭繹將蕭繹單獨留在京城,意味著什麼?為了保證自己順利入駐東宮,蕭綱極有可能不擇手段,利用暗殺的方式除掉自己的同胞兄弟。
蕭統的明眸中顯出一絲隱憂,說道:「何至於此?父皇時常教導我們兄弟友愛,如今二弟、四弟、六弟均已不在人間,為何不能讓父皇晚年安寧一些?三弟行事向lái 穩重,此事或許還有內情。」
徐昭佩欲言又止,沉默不語。
我暗自揣摩蕭統心意,他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卻不願相信殘酷事實,直言說道:「昔日蕭郎在東宮,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生出奪位之念,可是,一旦蕭郎自願讓出太子位,他們難免會有爭奪。」
徐昭佩終於抬起頭來,明亮的眼眸直視蕭統,直言說道:「所以,殿下辭去太子之位,於梁國未必是幸事!倘若殿下不能擔當這個太子之位,別的王爺難道就能夠做得更好麼?難道他們就不會因秉公執法而招來朝臣的怨恨麼?難道他們不擔心終有一日,同樣會招來皇上的猜疑麼!」
她的話字字清晰,卻不無道理。
蕭統微有動容,卻立刻阻止她說下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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