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存貴,備一份厚禮,執我的帖子,派人送到揚州刺史府和吳興沈府,向沈使君、郡君的嫡母和生母問安。」
沈清猗的生母皇甫氏出身不高,又因貎美多才被沈綸一干妻妾妒恨,雖然沈清猗嫁入蕭府,但皇甫氏處境並未得到多大改善。如今蕭琮治癒有望,沈清猗功不可沒,蕭昡自然要投桃報李。
沈清猗這一覺睡得沉,直到次日卯時才醒。
她起身洗漱時問白蘇:「郎君昨日幾時醒來?吃了什麼?可起了?」
白蘇一一答道:「回郡君,郎君昨夜戌初醒,用了一碗參湯、一碗紫米粥,歇了一個時辰後洗沐,卯初時分剛起。」又道,「十七郎君來了,正和郎君在書房說話。郎君說,等您起榻後一起用早點。」
士族的朝食是在巳初,巳初之前可略進些點心,稱為早點。
書房內,兩兄弟正在敘話。
蕭琰卯初即起身,練了晨武,沐浴後換了身衣服就過來了,見了蕭琮就問:「阿兄,感覺可好?」
&好!」蕭琮的笑聲舒朗,感覺從未有這麼好過,雖然還有些虛軟,卻覺得全身內外都是那樣的輕便清爽,呼吸間再也沒有往日的滯澀,仿佛二十年來壅堵在胸口的塊壘一夜盡消。
&兄這會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神清氣韶琮笑聲朗朗道。
他不讓蕭琰扶持,自個在屋裡慢慢走著。
終於不用再坐輪椅了!
蕭琮難掩興奮,只不過是尋常的走一走,於他之前而言,卻是一種奢望。
&兄你還是先歇歇吧,」蕭琰上前扶他,往榻邊走,「你大病初癒,還得調養,不要太過勞累。」
蕭琮咦道:「這是你阿嫂說的?」
蕭琰正要回話,便聽見沈清猗清冷如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十七說的沒錯,四郎久病初愈,至少要有三月調理,才能大好。」
&嫂。」蕭琰回首打招呼。
蕭琮目光看著她,眼裡有著喜悅和感激,「清猗,辛苦你了!」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
沈清猗寒幽眸子微閃,淡淡一笑,「你我夫妻,照顧你是我份內之事。」
蕭琮伸手,招呼她坐在自己身側,「於我而言,不啻再造之恩。」
蕭琰眼裡閃爍星星,「阿嫂真厲害!」比綺娘還厲害。
正說著,蕭榮稟報入內,行禮道:「見過郎君,郡君,十七郎君。」
沈清猗已經坐在蕭琮的書案後,一邊執筆疾書,一邊吩咐道:「蕭管事,四郎寒毒已去大半,但尚有餘留,且元氣虛乏,故之後用方當以藥入膳,一則清餘毒,二則固元氣。從明日起,四郎不需再服藥,改以藥膳代為朝食、晝食、晚食。」
她寫完擱下狼毫,將墨跡未乾的方箋給赤芍,轉遞給蕭榮,道:「這是三日的膳方。觀成效後,再作更改。」又說了若干注意事項,蕭榮都一一記下,神態畢恭畢敬的道:「郡君放心,小人立即去膳房安排,不會誤了巳初的朝食。」又拱手躬身,「小人賤名榮字,郡君直呼小人賤名即可。」
沈清猗寒眸一閃,這是真心視她為主了?
蕭琮笑著接話:「蕭榮說的是。」
沈清猗淡然點頭,「如此,藥膳之事就交給蕭榮。」
承和院,她終於站穩!
蕭琰回清寧院後,照例向母親稟報行程。雖然商清從沒有主動關問,蕭琰卻很願意說起這些——她總覺得母親太過清淡了,萬事不著心的模樣,仿佛世間沒什麼能讓她縈懷。
這種感覺很不好。
仿佛母親可以隨時抽身而去。
蕭琰不清楚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母親太過淡然讓她想多了。
&治好蕭四了?」商清淡然的目光掃了一眼興奮述說的蕭琰,笑了一笑,「能治好你四哥,強過阿綺甚多。以前不同意你向阿綺學醫,是她不足以教你。」
&蕭琰聽出母親言下之意,「阿母的意思是,我可以向四嫂學醫?」
&要看她,願不願意教你。」商清慢悠悠翻著書卷。
&去求四嫂。」蕭琰興奮的握拳,眼睛亮亮的。
下一個逢十日,蕭琰去承和院,果然又在外樓書房見著了沈清猗。
&跟著四嫂學醫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