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氣的風。蕭琰伸手在洞壁上摳了一下,這裡的洞壁已經變硬了,不是一抓就有碎屑的那種砂礫石,而是很堅硬的岩石。
再落幾丈,水聲已近在耳邊。再往下,就豁然開朗。不是那種光線上的豁然開朗,而是從一個逼仄的洞裡出到開闊之地的那種豁然開朗。
兩人懸掉在洞口。
蕭琰右手摳在洞口的岩石上,聽流水聲下面應該是一條長長的河。她不確定這裡是不是已在崖底之下,但判斷距離,從她們掉下來的洞口到這裡應該已有四五十丈了。周圍全是黑暗,沒有光線,只有河水流動的聲音,還有蟲子爬動的窸窣聲。
蕭琰心裡舒了口氣,有蟲子爬,就說明有落腳地,窸窣聲音也不多,說明落下的地方不會是蟲窩。
沈清猗道:「先別下去。」摘了左手腕上的檀香珠串子,遞到蕭琰摟著她腰的左手上,「你用這些珠子確定方位。」
蕭琰道:「姊姊真聰明。」
她左手用力,斷了連珠的絲繩,珠子往窸窣聲的地方射去,聽到落地時沉硬的聲音,「應該是岩石。」又往那個方向周圍彈了七八顆珠子,也有落水的聲音,估計出是那片岩石的大小。「姊姊我們下去了。」左臂抱著沈清猗往那個方向掠了過去。
落地很硬,果然是岩石。蕭琰小心的走了幾步,感覺是一片往下斜的河邊大岩石。
沈清猗道:「放我下來。」
蕭琰聽見周邊有窸窣聲,不知道是何類蟲豕,想起《山海異物志》上有寫啃人血肉的蟲子,就不敢放沈清猗下來,道:「可能有異物。」
沈清猗輕笑道:「我就立在你身邊,不往別處去。你先放我下來,調息療傷。若你失血過多昏過去了,真有異物蟲豕,你也救不了我了。」
蕭琰想了想,「好吧。」伸足向前踏了幾步,覺得沒什麼異樣,這才將沈清猗放下,雙臂卻仍然摟著她腰,道,「姊姊你就這樣站著別動。我運氣調息一周天就好。」
沈清猗道:「好,我不動。」
蕭琰便閉了眼調息。
她的內功心法並不限於姿勢,坐臥立、行走、打拳都可以,不過行走要分心,效果就不如坐臥立的姿勢了,最重要的是心靜,無有雜念,便可入定。
沈清猗聽她呼吸綿長柔緩,擔心打擾到她,靜立的身子一動不動,將自己當成一截木樁,呼吸也壓抑著變得徐長輕緩起來。
黑暗中無比安靜,只有地下河水的潺潺聲,還有蟲子的窸窣聲也無比清晰。
沈清猗身上冷潔的香氣和蕭琰身上的沉水香縈繞在一起,清淡中添了幾分靜謐的幽香。
這樣的香氣讓人寧靜,就連周圍的黑暗也讓她覺得安然。
但這片寧靜安然中又有一種燥,不是燥熱,而是一種躁動,說不清道不明,但她的心臟又是跳得極平穩的,和她的呼吸一樣徐緩。
沈清猗合上雙眼,默默背誦《黃帝內經·素問》。
她的心緒沉靜下來。
還沒背完第一卷,蕭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姊姊。」
「好了?」沈清猗睜開眼,抬了下手,這才覺得手指冰涼,地下河的溫度本就低,她的體溫也是偏低的,站得太久未動,腿腳也麻木了。
蕭琰道:「好了,已經不流血了。」內氣卻只回復了三分,她擔心這黑暗中會有危險,不敢調息太久。
沈清猗伸手摸去,先摸她左肋,衣上的血已半干,沒有新的血濡出來,又摸她腹部,半乾的血跡一大片,不過也沒有新血濡出,這才放了心,又問道:「補血藥丸你帶了麼?」
蕭琰道:「只帶了療內傷的那瓶。其他的都在行囊里。」
沈清猗皺了下眉,「以後內傷的、補血的、外傷止血膏,還有解毒丸,都隨身帶著。」
蕭琰隨口道「好」,被沈清猗責了聲,「不許敷衍!」
蕭琰只好認真應下,心裡發愁袖袋裡怎麼裝得下。
沈清猗挪了一下麻木的腳,道:「隱衛應該會循著你滴落的血跡找到這裡,我們就在這等著。」她擔心蕭琰一用力,傷口又會崩裂。
蕭琰覺得這樣也好,應了一聲。她身子一傾,右手抄起沈清猗腿彎,又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沈清猗吃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