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但與世家貴人相比,就賤如塵土,世子夫婦親自來看望,他們已經很熨貼,世子夫人再令十七郎君給傷兵重新正骨,他們就更感激了。因為之前蕭承忠傳令金瘡八忌,他們已經驚訝世子夫人懂醫,如今看來似乎還很高明,這讓他們覺得慶幸,不然骨頭接得不正,長好後這兵也廢了。
有一個出血過多昏迷的,眼見已經不行了。還有幾名傷員的情況不太好,發起了高熱。三名校尉臉上都有哀色,軍中十傷六死,傷員往往活不到一半,多半都是失血過多,或傷口化膿、發高熱死了。體質強悍的還能抗過去,體質不強的就只能等死了。
「驛館中可有牛?」沈清猗沉默了一會問道。
另一名校尉立即道:「夫人,某這就去問!」說著行禮退出,跑步去問驛長。
沈清猗又吩咐周全海解開一名高熱傷員的繃帶,低頭看了一會,吩咐青葙回房提藥箱過來。
「夫人,還有救嗎?」周全海眼中迸出希望。
「或許有。」沈清猗沒將話說死。
青葙才出去一會,那名校尉就跑著回來了,匆匆行禮稟道:「夫人,驛長說,有一頭拉車的牛。」
沈清猗立即道:「將牛剖腹,傷處置於熱血中。能不能醒,就看他的運氣了。」
周全海和那名校尉都激動起來,好歹還有救活的機會啊。「是,夫人。」那名校尉又蹬蹬跑出去了,連行禮都忘了。周全海立即給同袍道歉,蕭琮不介意的擺了下手,「人命關天。」
「少夫人。」青葙提著藥箱過來了。
沈清猗吩咐周全海將那幾名發熱傷兵的繃帶都拆了,一一檢視後,吩咐青葙用藥,再換乾淨繃帶。又回頭對周全海道:「派人守在這觀察,若兩刻鐘後高熱還不退,再來稟我。」周全海恭敬應道:「是,夫人。」
巡完傷員回來,沈清猗和蕭琰都淨了手。
房內已經熏了香,婢女又上茶。
蕭琰疑惑問道:「姊姊,將傷兵置於牛腹熱血中,這是輸血?牛血能用到人血中嗎?」
沈清猗輕嘆道:「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孫師曾著過論血篇,說人的血有多種,畜的血也有多種,相同的血才能相融,不同的血則會相斥,所以輸血要以相同的血輸,如果是不同的血,輸進去也會死。但怎麼分辨不同的血,孫師也沒找到有效的辦法。那傷兵能不能活,真看運氣。」
蕭琮眉眼間有著沉思。
這時蕭蒙過來了。
蕭琮屏退了婢女,問道:「九叔祖傷可好了?」
蕭蒙一揮手,「些許內傷而已,調息一周天就愈了。」又嘿嘿笑,「那老混蛋捨不得拼命,反而吃了我幾拳,傷得比我重。」言下頗是得意。
蕭琮道:「九叔祖,今日遇襲之事容後再講,這裡卻又一樁更緊要的事,需得與九叔祖商議。」他頓了一頓,道,「清猗和十七跌落峽谷,發現了道玄子前輩的遺骨。」
「什……麼?」蕭蒙差點跳起來,舌頭都捋不直了,「你說道,道,道玄子?」
沈清猗神色哀戚,道:「九叔祖,事情是這樣……」將崖下之事細細講來。
蕭蒙聽得臉色數變。
「阿琰,將道玄子前輩的遺物拿出來。」蕭琮道。
蕭琰應了一聲,起身從兄嫂床尾的箱子裡取出道玄子的雲遊袋,將遺物一一取出,放在几上。
有醫書三卷,裝有金針和刀具的皮匣子一個,硯台一副,筆、墨各一副,可能裝有藥的紅綢木塞子瓷瓶八個,一個長一尺半、高一尺的匣子,烏黑堅硬,非金非石,質地似乎跟那道牌一樣,估計刀劍難入,最後拿出的是那把匕首。
蕭蒙的目光緊盯在那隻烏黑匣子上,眼神里有著熱切,也有著戒慎。
蕭琰道:「阿兄可別拔這匕首,孫先生有可能在裡面封了劍氣。還有這黑匣子,也很危險。」
蕭琮點頭,「你放心,我不動它們。」
蕭琰將醫書和裝有金針刀具的皮匣子放到一邊,道:「這是孫先生留給阿嫂的。」
另一邊的遺物,就是要返給三清宮的了,沈清猗從袖內掏出道牌也放在那一處。
蕭琮的目光落在那個與道牌同樣材質、非金非玉的匣子上,那匣子的開啟處有鎖輪,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