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若硬要劃分他的面容,屬於耐看型,讓人一見舒心。只是此刻面上愁容不減,卻不得不苦笑著搖頭的他,緩緩蹲下身形,捧起溪中一汪清水,放於手中。
「魚啊魚,你能否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嗎?」方冥傲,十七歲,高中輟學後一直在家中修習著他最喜歡的占卜。十年來的自學也讓他在占卜這一門小有成就,能夠模糊預感些事情凶吉,所以此刻的他也沒有心思繼續玩耍,望著手中清水那還在奮力遊動的魚兒,不禁啞然失笑。水已溢出,只剩下空氣的手中,那金紅相間的金鱗魚,還在空中亂舞。
「冥兒,快上岸來!」一聲焦急的喝聲使得還在沉思中的方冥傲忽地驚醒。從未見過母親如此焦急的方冥傲頓感那一絲凶兆更加清晰。方冥傲慌忙的將手中魚兒塞進了休閒的褲袋中,急急趕上岸來。
望著眼前年近四十的母親此刻淚流滿面的樣子,急道:「母親,怎麼了,快說!」語氣那般的生硬,但他母親卻絲毫不已為意,一下子癱倒在地,斷斷續續的說道:「你父親他,你父親他,他死了!」
「轟」,猶如一道雷光響徹心底,方冥傲也如他母親一般,直直的癱倒在滿是野草的地上,呢喃道:「父親死了?死了…」
淚水划過臉龐,雙眼空洞的望著天空,好半晌,方冥傲沙啞著聲音問道:「誰幹的?」只是那語氣,帶著無盡的悲傷。募地,方冥傲似乎又看見了父親那眼含笑意的雙眸,撫著他的頭,溫柔的說道:「冥兒有我當年的風範!」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惹得站立一旁的母親嬌笑不已,只是,那似乎永遠帶著笑眸的臉頰在此刻,隨著楓葉般,化作紛飛。
方冥傲帶著淚的臉龐此刻又問了起來,沒有一絲感情的:「誰幹的?」他的母親千蓮見他這般噬人模樣,嚇得停止了哭泣,繼而慌張的對著滿臉猙獰的方冥傲說道:「冥兒不可,你鬥不過他的啊!母親求你別做傻事好嗎?」但轉念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淚水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是了白做的吧?」方冥傲嘴角含笑的問道,只是這笑,是如此的猙獰。了白,元村第一富首,居住村中心,村裡的糧食共給,幾乎被他壟斷。方冥傲的父親也是做這行的,但他不似了白那般專橫,一切憑心而做,故使得以暴利謀取錢財很不舒服,總想著給他一點教訓。只是這教訓,卻太過狠了。
「你又叔叔剛才來電,你父親…你父親被了白帶了十幾個人活活打死在了一個暗巷中。當你又叔叔帶人趕過去的時候,他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說著說著,千蓮哭的更大聲了,甚至撲進了方冥傲的懷中使勁啜泣了起來。方冥傲也沉默著,等他母親哭的差不多沒力氣了的時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又問道:「父親留下了一句話是吧?他的大概意思是讓我們不要衝動,去做那根本不可能報仇的事吧?」千蓮緩緩抬起頭,眼睛擒滿淚水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加了一句:「他還說,他所有的財產都已埋於屋後竹林旁的那個水缸底下,這些錢足夠我們生活下輩子,讓我們安心過完這一生,不要想著去報仇,因為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說完,又低聲抽噎起來。
方冥傲聽完,沒有再說話。一手搭在母親其肩上,一手撐著地,仰面望上天空。那天空之上的雲彩,仿似又凝結成他父親那雙眸含笑的臉頰,在對他微笑著,好似又在說著:「冥兒有我當年的風采」。不經意間,連他自己都未察覺,一滴眼淚划過他的臉頰,滴落在了青草悠悠的草地里。
二人這般沉默著,直到落日的餘光映射最後一縷晚霞時,二人才知已經這般過去了半天。
扶住母親站起身,抬頭望著那被夕陽映的通紅的晚霞,方冥傲的眼角又蓄滿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母親,今後,我們二人相依為命吧!」說完,也不顧還在身後露出欣慰笑容的母親。不是他不想報仇,只是他不想再失去這個世界上,他現在這唯一的親人!還有的是,沒有足夠的手腕,想去報仇,只是痴人說夢罷了。
回到屋裡,看見這一列列陳設的整齊的家具,方冥傲的心裡又浮現了那個身影,但這次,他卻強行的把蓄滿眼眶的淚水給擠了回去,耳邊又迴蕩起了父親的話語:「我方家不需要只會哭泣的男人!有事,要學會面對,學會承擔,學會解決!一味的哭,是最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