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田豫督領青州各部軍隊,籌備準備前去討伐。
後得聞東吳以水師大軍橫陳來往,以魏軍水師難匹敵為由,是故讓田豫暫時不發。
不過,田豫乃良將也!
前來青州任事後,便以東海冬季風大浪急,吳國水師歸來時必然會尋陸地避風浪為由,積極巡視海岸備戰。
那時,許多魏軍將領都嗤笑於他。
後,吳國水師果然遭遇風浪,驅船隊避風於成山,盡被田豫所虜獲。
只不過,田豫並沒有得到封賞。
他乃是邊人。
青州刺史程喜乃是豪門出身,又嫉妒他統領了青州的兵馬,便暗中上言天子曹叡,聲稱田豫繳獲的珠寶器物都發放給官兵,而不交納給官府。素來喜歡珠寶的曹叡對此暗中羞怒不已,亦不作封賞。
構陷同僚、爭權奪利,此亦是魏國重臣及僚佐的常態了。
畢竟曹魏得位不正。
恪守信義、不求私利的臣子,大多數都被清算了,鮮少有人能從漢臣變成魏臣。
魏國內部之事,與孫權無關。
他就知道,購置戰馬的無數資財,都打了水漂。
亦然重新開始念起了大漢的戰馬,遣人來漢中郡與丞相再議戰馬交易之事。
不過,他亦然有意外之喜。
魏國想攻伐遼東的事情,公孫淵也得聞了。
膽敢奪叔父之位自立的他,自然亦不是易與之輩。
又以魏國失去了隴右,且對漢軍屢戰屢敗,便生出了恣睢之心,乃主動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孫綜向孫權奉表稱臣,並獻貂、馬。
約定一南一北,共同進攻魏國。
孫權得報後,大喜過望,也開始綢繆著遣兵去冊封之事。
自然,公孫淵對孫吳稱藩僅是第一步。
他亦開始頻頻遣使去尋三郡烏丸各部大人,以及早就成為了魏國附義王的鮮卑大人軻比能,商議共盟攻魏的事宜。
這便成為了魏國曹叡的憂患之一。
雖然郭淮與田豫在西東二線皆大勝,讓他終於緩了魏國屢戰屢敗的那口氣。
但北方戰線烽火將起,不由讓他心力憔悴。
因為他的第三子,不滿周歲的曹殷,又夭折了。
這讓整個中原腹地,都在暗中議論著逆蜀賊子譙周宣揚的「曹丕篡漢遭天譴」的天命之說,魏國各州郡都在人心動盪。
這也不能怪那些人茶餘飯後。
事實勝於雄辯。
既使是曹叡自己,在夜深人靜獨坐之時,都隱隱在心中嘆息過。
只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既然是魏國的天子,就沒有軟弱的理由,對局勢的動盪也要盡心去安穩。
所思慮的辦法,同樣是想殺雞儆猴。
乃是私下作詔書去問計大司馬曹真與大將軍司馬懿:「是時,遼東可伐否?」
打算用誅滅遼東公孫淵這個將欲作亂者,威懾北方戰線的烏丸及鮮卑各部不敢擅動。
至少,也要讓他們數年內不敢叛魏。
大司馬曹真以為可伐。
他覺得郭淮大敗李嚴後,逆蜀短時日不會再攻伐涼州;就算攻伐,以金城郡的險要及大勝之銳,也無可憂慮。
而關中由他親自鎮守,更是固若金湯。
是故,便讓天子曹叡無需擔憂西北線的戰事。
至於大將軍司馬懿,他不僅贊同了,還暗中歸去了雒陽面君,請命親自領軍去攻伐。
其一,乃是魏國需要一個安穩的北方,好安心應對結盟的逆蜀與逆吳。正好趁著此二國剛剛受挫的機會,率先去將遼東討平了。
另一,是不需要擔憂荊州的安危。
東吳陸遜沒有太強的進取之心,而且夏侯儒可代替他鎮守。
對,夏侯儒復起了。
郭淮大勝後,上表雒陽廟堂時,還將此戰的首功推給了夏侯儒。聲稱此用羌人首領柯吾詐降的計謀,乃是夏侯儒所遺留的。
雒陽廟堂皆議,夏侯儒先敗後設謀,功過相抵,應當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