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當時的老爺子也如同此刻一樣伸手給自己往碗裡夾了一筷子菜,然後不緊不慢道:「我前些天見到了你申伯伯,我記得那申曼曼跟你上過一個初中對吧?比你小兩屆,你還記得嗎?說你們上學時候關係一直很好。」周啟以為周澤昱和申曼曼私底下有牽連,這次過來,是為了在婚事上面,說服他。
周澤昱應了聲嗯。
接著老爺子又說:「我找人查了下,申家那邊賬務問題很多,今夕不同往日,申擇業明顯是想找個依仗。」
周老爺子說完看了眼旁邊坐著悶不做聲的周澤昱。
「爺爺,我私下跟申曼曼沒有過多往來。」周澤昱自然知道是說給他聽的,直接撇清。
「沒有自然是好,」周啟話說的也並不強硬,因為有些事並不能百分百確定,但他也只是要周澤昱一個明面上的態度,「但是周申兩家向來交好,人家這麼說到明處,我們也儘量需要找個正當的理由回拒才是。還不能傷了和氣。跟你的那些長輩盤桓了一圈,說到沈家好歹是清禾股東,不如就沈家的女兒,而且對方也有意。」
坐在一邊從頭聽到尾一直安靜沒說話的周澤昱只是最後自嘲一般笑了下,說了句:「說到底,終歸不是還要將周家分一杯羹出去。」
周棟剛好也在,聞言開了口:「那就找個背景乾淨的,知根知底的,多好,省的這樣那樣,只需對外宣布已經結婚不就行。」接著看過周老爺子,又對坐在對面的周澤昱笑了下,說了句風涼話:「你看你要是早點把婚結了不是沒有這麼多事兒。」周棟幾年前見過周澤昱跟申曼曼一起吃飯,自認周澤昱這是迫於威壓,所以剛剛才說跟申家沒有關係,此刻又說這些不過是在反抗老爺子的恣意安排,到底是不如意。那他索性添油加醋,說點更讓人不如意的話。
周澤昱當時輕扯了下唇,淡聲不乏溫和的接了周棟挑釁的風涼話:「我也正想說。」
「......」周棟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想到人會這個反應,仿若正中其下懷,訕訕的端過手邊的杯子開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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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擬接完電話回來重新坐下,「小擬多吃點。」周老太太招呼人。老人家跟林擬總共見面沒有幾次,但對小姑娘乾乾淨淨的樣子倒是記憶深刻,背景乾淨,知根知底的整個周家找下來,沒有誰比林擬更附和條件。老太太很上心,一直對小姑娘印象也很好,昨天談話間被周棟那一番話點醒,立馬便想起來了林擬。一早時候就跟老頭子特意商量,說,不如把小姑娘也喊來,總歸要聽聽人意思。
林擬應了聲好,喝了口面前的那碗排骨湯。林擬也是被一通電話突然喊了過來,當時她在凌繪辦公室,還正為設計方案犯愁。
「俗話說,先成家,後立業。小擬,我跟你爺爺總覺得,澤昱這是搞反了,你覺得呢?」周老太太說著又給林擬夾了一筷子的菜。
林擬聞言笑笑,隨口回:「好像真的是。」她此刻還只是以為,這是一頓長輩邀請晚輩間一起的一次簡單晚餐而已。
「二十有九,該成家了。」周啟隨著老太太附和了句。
周棟看了眼對面坐著的周澤昱。
周澤昱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最後的關頭依舊出人意料的,默不作聲。放下茶盞,靠身在背後的椅背,甚至抬眼間看周棟的那一眼也毫無攻擊性。
「......」
一頓飯吃完男人去了老爺子的書房裡談事情,林擬被周老太太拉著過去了一旁的休息區。
不遠處靠牆的位置是一架鋼琴,再上邊掛著一幅山水畫。旁邊桌面上還鋪了一副未完成的半成品。
「我都忘了,小擬也是學的美術對吧?」周老太太說著已經拿過旁邊的老花鏡掛在了鼻樑骨上,然後招呼人,「過來幫奶奶看看,我總覺得我這幅畫的不好,下面不知道怎麼畫了。」
「我其實對國畫學的也不是很精。」林擬牽了牽嘴角走過去看。
周老太太指著一處問:「是不是這點著墨有點太單薄了?」
「好像有點。」林擬順著看過去。
「那就再添一筆。」老太太拿起筆著墨,邊添邊隨口似的問了句:「小擬,如果奶奶想你跟澤昱成婚,你會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