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問出了口,她茫然的望著江面,沒有看桓生,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的目光流露出任何她不想要得到的訊息,他的嘴裡說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可她又不得不讓自己正視這個問題,正因為她心中有了這個猜測,也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自始,我應該明白,你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粗鄙的野丫頭,雖身在富貴之家,貴為千金,可生性野蠻粗鄙,有何可取之處……」
聞瑾歌這般問出口來,桓生心中一窒,驀地明白了瑾歌那些話里的意思,原來……她最在意的,是他的心意。
「不是,瑾歌,」桓生抿了抿唇,那句話,他至始至終從未言說過,早該想到這個遲鈍的娘子,是無法理解的,就算說出來,她也不一定能清楚領會吧,「我,我娶你,是真心的想要娶你,不是因為別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瑾歌明顯有一瞬間的僵硬,她沒有想到桓生會這麼回答她。
「雖說我確實想逆轉陰陽,可這一切都建立在我想娶你的基礎之上。我娶你不是為了逆轉陰陽,逆轉陰陽也不是為了增強功力,我習武也不為混跡江湖,我不想入江湖,也不想進朝堂,我習武只為護住我心上之人。」
瑾歌默默聽著他的話,心裡感觸;桓生這些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若她還不明白,那就是假裝不明白了。
桓生順著瑾歌所遙望的河面之上,那隱隱尚可看見的半彎殘月,尚且懸在天上,與日同掛,柔聲道:「河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輕柔的嗓音緩緩脫口,如繞樑餘音環繞在瑾歌的雙耳之間,如沐春風。
而他說言說的話,是那麼清晰,那麼明白,直戳自己的內心深處。
桓生,你不是騙我的吧?
屆時,眼淚順著眼眶奪目而出,汩汩而下,她趕緊抬起手想擦乾,想阻止自己這般窘態,可怎麼也阻止不了。
「你怎麼又哭了……」桓生伸手一把將她攬了過來,輕輕撫著她的手背,柔聲安慰道:「你不是說,你薛瑾歌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從不掉眼淚嗎?」
桓生這個時候了,怎麼還能一本正經的調侃數落她,可聽起來,又認真的像是正經的問話。
聽著瑾歌越哭越大聲,桓生又慌了,急忙道:「不是,瑾歌……你別哭啊……我說錯話了……我剛剛瞎說的,你別哭……」
「我……我……可能……還在……做夢吧……」瑾歌一邊抽泣一邊結結巴巴道,那模樣真是窘迫。
能聽到瑾歌這麼說,桓生不免心中欣喜,如此說來,自己這才是解釋對了,瑾歌心中的疑慮就是這個,想她哭得那般難過傷心,竟是覺得自己不喜歡她。
饒是不管如何利用,如何欺騙,在她看來,這些陰謀詭計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就是自己是否真心待她,是否把她放在心間。
想到這兒,桓生不禁動容,這麼單純真實的姑娘,也就是自己的娘子了。
緊了緊抱著瑾歌的力度,桓生說了一個最具說服力的事。
「傻娘子,你可想過,那養的雌雄蠱是什麼蠱?那可是相思蠱。一蠱分雌雄,雌蠱雄蠱合稱相思蠱,相思蠱,取自相思之意。要兩人心意相通,情義相許。若我對你無心無情,根本無法養蠱。瑾歌,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聽到桓生這話,瑾歌驀地收了哭聲,她恍然大悟,竟是有一種想拍自己一巴掌的衝動,猛地抬起了身子,一臉震驚的看著桓生,那臉上,還掛著淚珠,臉上的表情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懊悔,看著她這副神情,桓生心中歡欣釋然,驀地笑了,抬手替她擦了擦淚痕。
「是不是傻,白哭了吧。」
被桓生這般戳穿,瑾歌更加窘迫,覺得實在無顏面,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癟著嘴轉過身,不願面對這桓生,又被他取笑了!
不過他說得真沒錯,感覺就是白哭了,而且自己這麼些日子的胡思亂想都是一縷青煙,在這件事裡都可以化為烏有;可他竟還好意思笑話我,難道不是他的錯?不是他做了那麼多讓人誤會的事……
想著,瑾歌氣呼呼的又瞥了他一眼,委屈起來。
可是能怎麼辦,自己親口說的,不管他說什麼,她都相信他。
「你別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