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化成為了一門高深至極的學問,絕不是看見敵人後,雙方就開始衝鋒,然後混戰一通,看誰的持久力更強,誰更狠,誰更不怕死的簡單流程。
那是黑社會鬥毆,不是軍隊戰鬥。
話說回來,如果是十人以下小隊不經意間遇到,也有可能會採取上面的方法,但大軍交戰,必定是慎之又慎,常規的步驟是:
第一步,兩軍對壘,接著是反覆試探和偵查,如果雙方都足夠謹慎,這個階段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第二步,摸清了對方大概的實力,接下來就會是針對對方弱點進行的策略,如果對方糧少,就堅守;如果對方驕傲輕敵,就偷襲;如果對方不團結,就可以使用離間計,或者抓住對方某部持續攻擊……
第三步,一切準備措施都以安排妥當,肯定己方的實力已經遠遠高過對方,已經有了勝利把握,才會尋求機會與對方決戰。
而決戰也極為講究技巧,如果數萬人只是簡單的一窩蜂似一擁而上,可能很快就會轉變成一潰千里。戰爭中各個兵種的功能、實力不同,講究的是分進合擊,如果能夠打出精妙配合,就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而這,無疑非常考驗軍隊主將的臨場指揮才能。
在監察廳的報告裡,馬挺帶兵一直以老成持重而聞名,寧可不擴大戰果,也要尋求穩妥,所以呂唯晨以為這次決戰會持續很長時間,今天很有可能就是兩軍試探交鋒,到下午就會各自返回營壘休整。
但是在馬挺一聲「全軍突擊」後,他發現所有的士兵跟著自己所在府的旗幟,排成一個個鋒矢陣型往對面黑壓壓的獸人陣線衝去。
衝鋒隊列竟然還包括了預備隊和法師團。
這還是以老成持重聞名的馬挺的作戰風格嗎?這倒像是一個頭腦發熱的少年將軍發布的命令。
沒有待命的預備隊,如果不能一舉突破敵陣,而陷入膠著狀態,那數量遠優於人類的獸人就能從容調動部隊形成局部優勢,一口口將左武衛吞沒,真到那時,肯定會是一場令武國上下所有人都無法忍受的大潰敗,而能逃離戰場的左武衛將士,恐怕十不存一。
但呂唯晨心中雖然惴惴,卻只能跟著大部隊往前沖。如果選擇在這個時候勒馬,他肯定會被後面的同僚擠倒再踩成肉泥,在這一刻,他最擔心的倒不是天空飛過的羽箭和投槍,而是在祈禱自己和前面兄弟的血馬不要踩到草原里常見的老鼠洞,否則馬一失蹄,後果不堪設想。
在楊摯爽的哇哇大叫聲中,呂唯晨只見前面傳來一聲轟的巨響,然後漫天斷矛斷劍飛來,再往前,就是一大片一大片迎面噴來的鮮血。
血如泉涌。
這時他心裡沒有想到害怕,沒有想到恐懼,卻想到了很久以前學到的「血如泉涌」這個成語,在廝殺的戰場上,他終於明白了這個成語形容的有多麼貼切。
但現在明顯不是出神的時候,隨著獸人揮舞著鐵棍、砍刀拼命反擊,他左邊的人類騎士不斷落馬,令他與獸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在這一刻,呂唯晨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喘息聲和怦怦的心跳聲,耳朵嗡嗡地響個不停,握住長槍的右手竟然莫名地感覺到酸軟無力。
近了,近了!呂唯晨一咬牙,長槍伸出,槍尖刺入了一名獸人戰士的咽喉,趨勢不停,又刺入另外一名獸人的胸口,但是下一刻一道凌厲之極的刀光閃現,砍斷了他手中的槍身。
呂唯晨用削尖的槍身捅入了一名想將他拖下馬的獸人的眼睛,再拔出橫刀砍在了另外一名獸人的臉上,才來得及高喊一聲:「謝。」
如果剛才不是旁邊的夥伴及時砍斷了槍身,只怕他就要被自己的長槍頂下馬了,而在這種情況落馬,肯定是十死無生。
平時他騎馬衝鋒鎗法極佳,但真上了戰場,竟然連最簡單的「抖」和「止」字訣槍法都忘記了。
蕭逸飛的聲音傳來:「別戀戰,沖。」
呂唯晨緊緊咬著牙,任由獸人的兵器敲打在自己的護身鬥氣上,只是抓緊韁繩加緊馬腹,跟著前方部隊往前沖。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呂唯晨無數次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前方突然霍然開朗,再沒有了獸人的阻攔。
在不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