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挺絕筆。
新紀元一零一九年四月十七。」
看到這裡,蕭逸飛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為馬挺這位武國名將的逝去,也為戰爭的無常。
戰爭的偶然性在這次戰鬥中發揮到了極致。縱觀整個計劃,實在不能說是不切實際,而且如果真的成功,一戰足以奠定西部百年氣運,但是可惜,這個計劃被對方看破了。
對於這場與勝利擦肩而過的戰爭,如果是項羽在此,肯定會高呼三聲「天亡我也,非戰之罪」,可馬挺非但從自己身上查找錯誤,進行了深刻剖析和反省,最後還不忘提醒自己不犯同樣的錯誤,當真長者風範。
而且蕭逸飛從字體中蘊含的悲壯精神力感應到,當時馬挺是應該有機會突圍的,但他最後卻還是選擇了壯烈成仁,並讓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雷進帶著信物來找自己。他或許希望雷進能夠活下來吧,卻不知道雷進願意為他而死。
蕭逸飛唏噓不已,又翻看下去,沒想到除了之前完整的計劃書,還夾雜著一張匆匆寫就的字條:「奧特族與莫多措、林拷族沆瀣一氣,以其他獸人部落為餌,布置陷阱擊敗左右武衛,屠滅異己,所圖定是整個北荒原,賢侄不可不察。不過經此一役,獸人損失亦極為慘重,已無強行追擊之力,閒侄帶士兵回鐵柳城的把握又重幾分,幸甚,幸甚!」
從字條的斑斑血跡可以看出,當時的戰鬥明顯已經到了異常激烈的情況,這時馬挺還心憂國事,並不忘提醒自己,這種精神實在令人敬佩。
看完書信,蕭逸飛高懸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如果獸人也是同樣損失慘重的話,那己方受到追擊的概率就會低很多,那樣完成任務的概率自然也會大大增加。難怪之前雷進會說左右武衛輸了,可北荒原也沒贏。
在這一次大戰中,奧特族真是連續給了自己好幾次「驚喜」,除了在自己召喚的「九頭海蛇」下吃了一次癟,但其他幾次出擊,都打的非常漂亮。不知是誰帶隊,會是自己的那個聰明徒弟嗎?如果真是他的話,那無論是在把握時機,還是運籌帷幄方面,他都是已經有了名將風範!
想到奧寶馬那雙聊到建立獸人國度時就會散發出極度狂熱的眼神,蕭逸飛心中突然一顫,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依照一般情況,在己方招受重大損失,並且盟友也有可能不懷好意的情況下,軍隊指揮官肯定會爭取儘量先保全自己,再謀其他,但是對一個心中懷著極高抱負的獸人來說,這一切會成為阻擋他前進步伐的困難嗎?
不,他絕不會放棄徹底擊敗左武衛的機會,而且莫多措、林拷兩族與奧特族在同一條名為「背棄盟友」的船上,如果不能擴大戰果,很有可能無法在氣勢上壓服那些蒙受了巨大損失的其他部落,所以即使再困難,獸人也會追上來,消滅自己。
這麼一來,時間真的不多了。
看到蕭逸飛原本古井不波的臉龐迅速變的陰雲密布,邊上的呂唯晨問道:「老大,怎麼了?」
蕭逸飛這才發現自己因為陷入深層思考,而沒有及時控制臉上的表情,收起了「漫天陰雲」,正色道:「後面隨時會有追兵,我們必須加緊腳步了。」
呂唯晨點頭道:「好。」說完又低聲提醒道,「前面三十公里後就是臨時營寨了,要不要派人先去通知,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蕭逸飛思考了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時間緊迫;我們已經全速奔馳;而且營寨前應該有守衛。」
雖然蕭逸飛說的簡略,呂唯晨卻是聽懂了,點點頭,頓了會又道:「老大,目前我們糧食奇缺,你想到什麼好的辦法了嗎?」
「血馬肉能吃嗎?有沒有毒素?」
「可以吃,但是戰士情緒上可能會有影響,尤其是血騎。」
「明白了。」看到呂唯晨欲言又止,蕭逸飛道,「有話儘管說。」
「之前我們抓住的獅鷲騎士,看樣子是右武衛的士官,雖然穿著普通,但憑著精神幾乎失常的他都能最先逃離戰場,只怕有高人相助,這說明他的身份肯定不低,我們或許可以問問他,右武衛將輜重放哪裡了。」
蕭逸飛眼睛一亮,道:「拉他過來。」
呂唯晨連打了幾個手勢,呂學文便快速趕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