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陸庭湘、騰三石和唐轅,卻見他們三人亦是眉頭緊鎖,滿眼錯愕。
顯然,對於一向沉著冷靜的洛天瑾,今天莫名其妙的轉性,他們皆有些無所適從。
「府主……」柳尋衣湊到洛天瑾身旁,小聲提醒道,「此事……」
「不必多言!」不等柳尋衣開口相勸,洛天瑾卻頭也不回地低聲訓斥道,「退下!」
此刻,柳尋衣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內心說不出的焦慮。旁人不知洛天瑾的用意,但他卻一清二楚。
為救自己的女兒逃離水火刀山,今日呼朋引類,騁嗜奔欲的洛天瑾,儼然不再是昔日那位抱誠守真,講信修睦的「北賢王」。
一意孤行,桀驁不馴。這種氣場,在洛天瑾身上已有十幾年未曾出現過了。
不知為何,一向豪爽的騰三石,此刻在看向洛天瑾的目光中,卻隱約閃爍著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似憤怒、似仇視、似懊悔、似苦澀,百般滋味齊聚於心,看上去十分古怪。
騰三石稍作思量,遲疑道:「洛天瑾,你可知自己剛剛的一番言辭,意味著什麼?」
被騰三石當面質問,冷漠傲然的洛天瑾不由地一怔,隨之臉色變的複雜至極,眼神飄忽不定,似是不敢與騰三石正面對視。
「願聞……老英雄賜教!」
洛天瑾與騰三石的古怪神色,令柳尋衣倍感好奇。他料想在洛天瑾與騰三石之間,似乎存有一段鮮為人知的舊怨。
但事實究竟如何,他卻又無從考證。
騰三石收斂心性,直言道:「依你剛才所言,你們似乎皆已認定,我們是辰州之事的元兇?」
「難道不是嗎?」妙安師太反問道。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各位須知覆水難收的道理。」騰三石沉聲道,「我們四大世家在江湖中的底蘊,雖不及賢王府與六大門派,但好歹也是光明磊落,名震一方,豈容你們黑白顛倒?肆意污衊?爾等應該知道,你我雙方戰端一開,江湖中勢必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騰族長與他們多說無益。」秦明冷聲道,「他們分明是故意找茬,根本沒想過和解。先搬出少林對我秦家栽贓陷害,之後見漏洞百出,誣陷不成,便又針對辰州之事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由此足見,賢王府與六大門派,根本不配稱之為名門正派,而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無恥小人!」
由於秦明與金復羽昨夜已互通有無,因此今天說起話來倒也毫不客氣。
「秦明,你說什麼?」殷白眉怒聲道,「何為倒打一耙?」
「哼!」司空竹慍怒道,「明明是你們暗中勾結葉桐,利用『柳葉銅錢』將我們的人騙至辰州,之後你們在辰州設下天羅地網,將我們的人統統殺害。你們本來的目標是金塢主與四大世家的家主,只不過他們並未親身前往,因此才僥倖逃過一劫。如此說來,你們才是辰州之事的罪魁禍首,今天不是倒打一耙又是什麼?」
「胡說八道!」左弘軒斥責道,「你說我們勾結葉桐,有何憑證?」
「我們有人證!」陸庭湘幽幽地說道,「陸遙、冷依依、騰琴兒、唐仞,皆可作證。他們在辰州時,曾被葉桐騙出桃花塢,而後葉桐親口將一切告知他們,並且還讓他們各自傳話,揚言賢王府和六大門派要藉此機會,一舉踏平河西秦氏,並威脅我們不許出手幫秦家解圍,否則早晚會步秦家的後塵。」
隨後,陸遙四人魚貫而出,在玄明等人詫異而驚奇的目光下,將發生在辰州的一切,事無巨細地一一道出。
聽罷,賢王府與六大門派中,除洛天瑾、柳尋衣等少數知情者外,其他人無不面露詫異,滿眼驚奇。
要知道,今日陸遙四人的一番說辭,與他們之前篤信的「真相」,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因果。
「胡說八道,不可相信!」殷白眉冷哼道,「我崑崙派四長老身中萬箭,慘死辰州,此乃不爭的事實,豈容你們狡辯?」
「殷掌門此言差矣!」唐轅搖頭道,「呂泰之死,峨眉派慧春之死,賢王府陳雍之死,這些是不爭的事實。那我唐門弟子唐乾之死,金劍塢、騰族、陸家弟子之死,難道就是假的不成?更何況,葉桐乃是崑崙派前任掌門,與你有千絲萬縷的關聯,與六大門派更是親如手足,他出面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