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邊觀戰時,並不覺得什麼,可不知為何?自己上了台,手腳好像統統不聽使喚似的。」
「你不看他們便是……」
「我又不是瞎子,豈能當他們不存在?」
「那……」柳尋衣眼珠一轉,戲謔道,「你將他們當成山上的猴子,這些猴子可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於是呼朋喚友、拖家帶口,把大猴、小猴全都招來,只為一睹姑娘的風采。如此想來,你非但不用緊張,而且可以盡情展示自己的風姿,讓這些猴子開開眼。」
柳尋衣的一番調侃,令雲劍萍忍俊不禁,「撲哧」一笑,由於緊張而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漸漸變的紅潤許多。
見到這一幕,柳尋衣忽然回憶起小時候,每當柳尋玉緊張害怕時,他便將妹妹攬在懷裡,講笑話給她聽,安撫她的情緒,並千方百計地逗她開心。
想當年,從蛇蟲鼠蟻,到強人惡霸,再到無家可歸、饑寒交迫,柳尋衣總是用這樣的法子,竭盡所能地保護著自己的妹妹。哪怕自己飢腸轆轆、傷痕累累,也一直在用哥哥的本能,讓妹妹感覺安然幸福。
曾幾何時,柳尋衣講的笑話幼稚而無聊,枯燥而乏味。但柳尋玉卻百聽不厭,每次都能從眼淚汪汪聽到喜笑顏開,最終依偎在柳尋衣的懷中甜甜地睡去。待一覺醒來,往往又是新的一天。
心念及此,再看到眼前抿嘴而笑的雲劍萍,柳尋衣的眼圈悄然一紅,剛欲開口呼喊「玉兒」,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喉嚨竟是無比乾澀。幾度開口,仍發不出半點聲響。
似是察覺到柳尋衣異樣的眼神,雲劍萍趕忙將臉上的笑容收起,匆忙換上一副警惕模樣,嗔怒道:「你這淫賊,為何老是色眯眯地盯著我?」
「啊?」
柳尋衣恍然驚醒,趕忙深吸一口氣,將起伏不定的心潮奮力按下,用儘可能平柔的語氣回答道:「剛剛姑娘一笑,令我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雲劍萍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著柳尋衣,揶揄道,「你這淫賊,平日裡是不是總用這種法子哄騙無知女子?」
開口閉***賊」,令柳尋衣哭笑不得,好生無奈。
「你難道忘了,昨夜是我放你一馬?」
「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雲劍萍駁斥道,「爹說過,世上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柳尋衣眉頭一挑,戲謔道:「雲聖主也是男人,莫非他也不是好東西?」
「你……」
雲劍萍啞口無言,轉而惱羞成怒,「噌」的一聲拔劍出鞘,嗔怒道:「我是來與你比武的,沒工夫聽你胡說八道。」
「比武?」柳尋衣一怔,錯愕道,「你?」
「難道台上還有其他人嗎?」雲劍萍嗆聲道。
「我的意思是,昨夜你我已經交過手……」
「昨夜是我一時大意,今天未必再輸給你。看招!」
突然,雲劍萍嬌喝一聲,挺劍朝柳尋衣殺來。
無奈之下,柳尋衣只能被迫接招。然而,他對雲劍萍實在提不起半點戰意,因此只能憑藉靈巧的身法來回躲閃,卻遲遲沒有發起進攻。
這一幕,不禁令四周眾人瞠目結舌,疑竇叢生。
「天山玉龍宮是怎麼了?為何一個接一個地讓招?」
「前有董宵兒、呼延霸,沒想到柳尋衣也難逃讓招的命運。」
「真是奇怪!看這女子的劍法稀鬆平常,為何柳尋衣只顧閃避,卻不反擊?」
「一男一女,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嘿嘿……這小子艷福不淺,竟勾搭上一位如此嬌艷欲滴的大美人。」
「別亂說!洛府主剛剛才宣布柳尋衣和洛小姐的婚事,你胡亂造謠,當心被人割掉舌頭。」
一時間,華山之巔內外眾說紛紜,謠言四起。
場邊,陸庭湘別有深意地望著論劍台上翩躚飛舞的雲劍萍,頭也不回地向白霜說道:「真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不足為奇。」
白霜的反應出奇平靜,當她看到論劍台上,任由雲劍萍不斷出招,而始終溫柔相待,笑臉相迎的柳尋衣時,眼底深處竟隱約閃過一絲莫名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