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反而像老朋友見面似的,一開口便向秦苦出言抱怨,「如今想見秦府主一面真是不容易,價錢可比波斯美人貴多了。」
「一萬兩?」秦苦一臉驚詫地望著張順,恍然大悟道,「難怪你敢出賣我?原來拿了人家這麼多錢。想想也是,一萬兩銀子足夠你小子隱姓埋名逍遙一輩子,確實不必再跟著我混吃混喝。」
言罷,秦苦又向鄭松仁投去狐疑的目光,難以置信道:「你……該不會是傻子吧?為見我一面竟然肯出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早知如此,你為何不直接找我?無需一萬,一千兩我就能脫的一絲不掛,讓你隨便欣賞。」
「秦府主說的輕巧,若能找到你,在下又何必出此下策?真以為我們武當派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不成?」鄭松仁無奈道,「據說,有位江湖朋友一連去貴府拜訪七天,只為見秦府主一面。卻不料,這位朋友天天都吃閉門羹,最後連秦府主的影子都沒見到。」
「不會吧?」秦苦故作驚訝,「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秦府主不知道?」鄭松仁試探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閣下此言……似乎有些含沙射影,指責秦某揣著明白裝糊塗?」秦苦眉頭一皺,語氣頗有不悅。
「斷斷不敢!」鄭松仁諱莫如深地賠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秦府主回去可要仔仔細細地查問一番。當心……被人架空,以至府中發生的事根本傳不到你的耳朵。」
「是嗎?」秦苦的嘴角綻露出一抹懵懂無知的憨厚笑容,「多謝提醒,此事我回去後一定找人問清楚。」
言至於此,秦苦忽然話鋒一轉,目光遲疑地上下打量著鄭松仁,慚愧道:「看兄台有些面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不知……」
「秦府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是武當派弟子,鄭松仁!」鄭松仁明知秦苦在故意蔑視自己,卻不挑明,而是不卑不亢地自報家門,「昔日的武林大會上,秦府主代表賢王府與『跛刀客』秦天九的一場曠世之戰,可謂技驚四座,威震八方,在下至今回憶起來仍深感折服!不知是不是造化弄人,當時的秦府主尚且是洛天瑾麾下的一員悍將,不料轉眼間竟變成河西秦氏的家主。今日再回憶起武林大會上那場精彩絕倫的鏖戰,真是有些……感慨萬千。」
「欸!」面對鄭松仁暗含嘲諷的舊事重提,秦苦處變不驚,從容笑談,「此一時彼一時,不能一概而論。更何況,曾經的我還是四處流浪的小乞丐,與今日的反差豈非更是天壤之別?常言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又有『英雄不問出處』之說。因此,過往種種皆是局勢所迫,是非難辨,功過難分,最重要的是今日的我姓甚名誰?能做什麼?又該做什麼?」
「秦府主真知灼見,果然與眾不同,在下佩服!」
「不敢當!」秦苦嘿嘿一笑,而後眼珠一轉,好奇道,「不過閣下費盡心思,不惜破費一萬兩白銀只為見我一面,著實令秦某有些……受寵若驚。」
聞言,鄭松仁稍稍一愣,眼中閃過一抹思量之意,忽而豁然開朗,拱手道:「既然秦府主快人快語,那鄭某也不再兜圈子。實不相瞞,我今夜叨擾是為兩件事。但……說是兩件事,可歸根到底它又是一件事。」
「什麼兩件事、一件事?秦某讀書少、腦袋笨,閣下能不能說一些我能聽懂的話?」
「兩件事,一是代表家師向秦府主詢問有關對柳尋衣發出的江湖追殺令,為什麼其他門派皆有動作,唯獨河西秦氏……一直按兵不動?」鄭松仁不急不緩地說道,「二是聽說雲牙鎮血案發生後,身為『大宋和親使』的柳尋衣落荒而逃,如今潛藏在河西一帶,因此想找秦府主證實。雖是兩件事,卻皆與柳尋衣有關,因此在下才說它們歸根到底是一件事。」
「原來如此!」秦苦在心中反覆盤算,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反而故作委屈模樣,「其實,有關清風盟主發出的江湖追殺令,並非我河西秦氏不肯聽從號令,而是因為秦某剛剛上任,秦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數不清的麻煩等著我一一解決。一時間人手不夠,實在安排不過來,因此……」
「有關『按兵不動』的事,在下相信秦府主確有苦衷。」鄭松仁心中焦急,想儘快打聽出柳尋衣的下落,故而不願與秦苦逢場作戲地耍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