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二人周身數丈之地,遮雲避月,呼嘯而來。
「你快走!」
自知逃生無望的呂泰猛然轉身,拼勁最後一絲力氣,揮掌重重拍向胥準的後背。
本欲逃生的胥准,藉助呂泰這一掌的力道,如虎添翼,似風驟急,身形如閃電般猛地向前飛出,身法之迅捷比之全盛之時,還要快上三分。
還不等胥准衝出箭圈,數道刀風已撲面而至,在他身上瞬間又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即便如此,胥准仍如離弦之箭般一往無前,手中銀龍劍瘋狂揮舞,一邊斬落著如瀟瀟雨下的利箭,一邊奮力抵擋著三位黑衣蒙面人,輪番而至的攻勢。
胥准雖不能將威脅完全化解,但起碼能讓他保住要害,留下一條性命。
眨眼間,胥准已衝出箭雨攻擊的範圍。於此同時,他身上也再度平添出十餘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堪堪逃過一劫的胥准心神未定,卻猛然回眸,只見呂泰此刻已身中數十箭,如一隻碩大的血刺蝟,直挺挺地站在箭雨正中,瞪著一雙滿含不甘的老眼,默默注視著眼前的一團昏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後一縷光澤從呂泰眼中迅速消失,轉瞬失去生機。此刻的他,千瘡百孔,血流如注,但卻至死也沒有倒下。
「呂長老……」
此情此景,令胥准心如刀絞,痛斷肝腸。在他看來,呂泰是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他的一線生機。
胥准想要失聲痛哭,但最終卻只能仰天長嘯,發出一聲滿含悲憤與絕望的怒吼。
「不必難過,你很快就會去陪他。」
為首的蒙面人冷喝一聲,隨即鋼刀一翻,如猛虎撲食般,朝奄奄一息的胥准掠去。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黑衣蒙面人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合力夾擊而來。
「胥大哥小心,柳尋衣來也!」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天怒吼,在驚醒胥準的同時,也令三位黑衣蒙面人稍稍一愣。
話音未落,四周已有數道箭矢朝天射出,向踏空而來的柳尋衣極速射去。
「鏗鏗鏗!」
銀光閃爍,瞬間將數道箭矢打落在地。柳尋衣登萍度水,如影隨形,身形如鬼魅般自半空一閃而過,眨眼間已掠至三個蒙面人頭頂。
三人大驚,紛紛變招,朝從天而降的柳尋衣殺去。一片刀光劍影,雙方短兵相接,伴隨著一連串密如急雨般的金戈撞擊聲,柳尋衣以一敵三,但卻絲毫不弱下風。
倉促間,柳尋衣揮劍逼退三位黑衣蒙面人,飛落在胥准身旁,左臂迅速攬住他的腰身,同時腳下一頓,二人登時沖天而起。
此刻,迎接他們的又是新一輪鋪天蓋地的箭雨。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顧,這輪箭雨在射向柳尋衣與胥準的同時,也將三個黑衣蒙面人生生逼退。
藉此機會,柳尋衣不避當頭亂箭,青鋒急揮,劍氣如虹,將無數利箭瞬間掃落,硬生生地將頭頂上的箭網,撕扯出一道豁口。
柳尋衣緊拽著半昏半醒的胥准,順著豁口一閃而出,在三名黑衣蒙面人惱怒交加的注視下,逃出生天。
「大哥,現在追或許還能……」
「不必!」為首的蒙面人突然揮手打斷道,「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窮寇莫追。」
「那就眼睜睜地放他們離開?」另一蒙面人心有不甘地辯解道,「他們和我們交過手,或許能猜出端倪。不殺他們,會不會……留下後患?」
「那又如何?如今大勢已成,你以為只憑他們兩個人,能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哼!我們走!」
……
柳尋衣帶著胥准,馬不停蹄,一路趕到辰福客棧。
此刻,夜已深。
洵溱一眾早已在辰福客棧落腳,當柳尋衣帶著滿身是血的胥准,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換來的又是一陣驚呼與哀嚎。
胥准傷口雖多,但好在他剛才奮力保住要害,因此找大夫及時處置一番,總算保住他一條命。
折騰了近一個時辰,胥准等受傷之人皆已安穩入睡,忙前忙後的柳尋衣,也總算能暫緩片刻。
「這件事太奇怪了。」洵溱斟了一杯茶,緩緩推到心神不定的柳尋衣面前,凝聲道,「太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