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看來,簡直都有些曖昧了。余衍珂想著,就有些煩,以至於有種雲姒故意挖好坑讓他跳的感覺。
長公主的名氣,他當初遠在帝國西陲都是有所耳聞的。
一是艷名,號稱雲琅帝國未來三十年最美的女人,名列胭脂榜天榜第七。
為何是第七?只因為她還沒有成年,在很多人看來,還算不上最美的時候。
況且,其他的天榜佳人也並不差。
第二,便是她的才名。
文稻武略,樣樣上等,冠絕整個皇族,多有不服之人,再見到她本尊之後,都淪為了她的忠實簇擁。
在遠離京都的地方還好說,要是到了京都,那些個世家公子要是知道有餘衍珂這麼一號人存在,估計得將他當場抽筋扒皮。
是的,雲姒的那些狂熱簇擁就是這麼兇殘。
待到天光大亮,商隊出發了。
這商隊好像運送的是什麼貴重的貨品,所以不敢托大,小心緩行。
昨天那個與余衍珂交手的大漢張榮,原來是這商隊鏢師的頭領。
臨時招募過來的鏢師加上余衍珂兩個,共有十來個。
再加上原有的鏢師,這支商隊一共有三十幾個護衛力量。
這些武夫,最不濟的,也達到了練氣開竅小成的地步,算得上是一隊強悍的力量。
張榮好像很喜歡跟余衍珂攀談。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把自己祖上十八代都交待了個清楚。
對於他這樣有點缺心眼的自來熟,余衍珂笑得有些尷尬。
據張榮所說,他家上八代都是勤勤懇懇的農家,而十代以前,算是一方闊綽的富紳,只可惜富不過三代,那第九代老祖宗實在是個敗家子兒,敗光了家產,最後在一個雨夜咽了氣。
說起來也嘲諷,那第九代老祖宗死了之後,家裡面居然拿不出幾個銅板的棺材錢來,只能拿布給他隨意裹了裹,就給埋了。
再然後,他們這一家,就開始做那農活了。
一直到現在。
張榮說起他小時候,粗獷的臉上也帶上了點點溫情和難過,他說小時候家裡特別窮,比祖上任何一代都要窮。
那賊鄉長剋扣津貼,暗加賦稅,跟那些鄉紳勾結在一起,隻手遮天。
過得苦不堪言。
余衍珂沒有說話,認真聽他說著,心裡其實挺同情這個漢子。
他說著,那時候有好幾個有點學識的窮酸秀才自發的組織鄉里鄉親去抗爭,誰料那些個當官兒的直接把他們捉了。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就這麼傳開了,鄉里鄉親好像就忘了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秀才為他們所做的抗爭。
世道薄涼。
「小時候啊,因為娘會一點女紅,便在幫一戶人家做工,那戶人家挺好的,逢年過節還會給長工們發點白面。」
「所以每次過節,我都能吃到香酥軟糯的蒸糕,那真是最最幸福的時候。」
張榮面露回憶。
「後來,來了個遊俠兒,看不慣那些個豪強魚肉百姓,便憤而殺人,可惜,官府不講青紅皂白的捉了他,砍掉了他那顆大好頭顱。」
「然後又來了一個官兒,大家過上比以前稍微好一點的日子。」
「那時過後,我就在想,原來有武藝在身上才是說話的底氣,而那些書生,空有滿腹經綸,也吃不飽,也穿不暖,住的房子也破爛不堪,哪像那遊俠兒,瀟灑風流,就是被砍了腦袋,那也是豪氣干雲。」
「我拜了個師傅,學了武藝,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年的光景,我還算混得不錯。」
張榮朗笑道:「小兄弟,你說這世道,是不是只有武夫才有資格說話?」
余衍珂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他覺得張榮太過於偏執,可他也知道其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他也沒有去否定那漢子的資格。
每個人的成長曆程不一樣,所以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樣,只要他還算個好人,那其他人就沒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想著,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雲姒,看不到雲姒的神情,被她層層護住了面容。
張榮見他看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冷淡黑衣人,打趣道:「怎麼,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