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槍聲。
姜河腦子徹底亂了,呆呆望了下去,看到雪地間閃動著火光,看到浩蕩屍群在涌動,看到火光閃動的位置被屍群淹沒。那三個外勤一言不發,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地,反正就那麼愣愣地盯著地面,紋絲不動。
「瑤瑤?」姜河低低喚了聲,風雪毫不留情的灌進了嘴巴。他那一聲很輕,不知道在問誰,可能只是問自己。剛才的槍聲不符常理,從外牆缺口到地面百米來高,被氣浪掀下去的活人怎麼可能還有命在?也就是他和宋瑤這種磕過藥的實驗體或許命比較硬。自己懸在半空,那開槍的人,難道……是瑤瑤?
「不可能。」姜河急忙否定了這個猜想,他有些瀕臨失控,正在努力克制自己。離他不遠的外勤察覺到他的異樣,還以為他是被眼下處境嚇得,於是安慰他:「兄弟,別緊張,放輕鬆。」
「不、不會的。」姜河沒有理會那個外勤的善意,極力尋找著其他理由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也許…也許樓下行屍太密集,摔下去的人真的沒有死,所以才開了槍?對,沒錯,一定是的。」姜河默默念叨著,用胳膊撐起了身子,既然下邊不是宋瑤,那宋瑤一定還在樓上,那麼自己要去找她。
姜河站了起來,腿肚子還在打顫,那三個外勤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緊張。
最遠處的八字鬍揮了揮手,喊道:「別動!保持穩定!」
姜河抬了抬腿,沒有動彈,不是聽話,而是使不上力氣。話說回來,就算腿上有勁兒,想要返回大樓還真有點不現實。崩開牆體的鋼筋和外框架足有十多米,一頭還緊巴巴的附在外牆之上,另一頭墜著炸開的牆體,鋼筋網被緊繃成了虹橋,人不動都在晃悠,更別說順著鋼筋網走回樓體近處。三個外勤剛才肯定已經嘗試過了,苦於沒有解決之法,只好睏守著再作打算。
「身上有酒嗎?」距離姜河最近的外勤問道。
姜河忍住焦急搖了搖頭,心想都這般田地了,你還有心思喝酒?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四個此番真的離死不遠了,空中冷颼颼的,喝口酒還能暖暖身子。
「咱得想辦法回去。」姜河自己苦無頭緒,只好試著求助身旁的外勤,畢竟他們曾是僱傭兵,起碼這種情況應該不會毫無辦法吧。
「回去?回哪?」這個外勤看樣子已經從孤懸高空的困境中釋然了,他盤腿坐在鋼筋網上,之前在樓道里的瘋魔狀態煙消雲散。
「回樓上啊!」姜河急了,彎腰壓低重心,試著向前走了一步,只一步,盡頭處墜著的牆體猛地向下沉了幾寸,連帶著整個彎曲的鋼筋虹橋都傾斜了幾分,險些把那個盤腿而坐的外勤給甩了下去。
外勤當時就急眼了,指著姜河鼻子大罵:「你他媽消停點行嗎?自己找死就跳下去,別他媽帶著我們一起死!」幾分鐘之前他們還是並肩作戰的隊友,幾分鐘後,脆弱的隊友情也隨風消逝了。
姜河多看了他幾眼,沒有罵回去,只默默地坐了下去,期間鋼筋虹橋又顫動了幾次,不過外勤沒有再罵他,估計是看出姜河不打算再折騰了。遠處那個八字鬍倒距離樓梯最近,嘗試了幾次最終也放棄了行動,軟趴趴的伏在鋼筋架上不再動彈。
姜河被冷風吹了一陣,腦子清醒了些,天邊日光刺眼,大雪紛飛依舊。他們在大樓里打得熱火朝天,外邊仍然是清清冷冷的樣子,除了喧囂的屍群,再無其他活物。冷靜地坐了一會兒,姜河心中的焦躁感漸漸淡了些,仰望樓上炸開的缺口,那邊還是沒有動靜,摔落樓底的不多,想來大部分應該都還在樓上,只不過是死是活就不好說了。
從他被宋瑤叫醒,再到困於半空,前後估摸著不到一個小時,從目前情形來看,此次突圍行動已然徹底宣告失敗。rca一百多號人,現在就剩下身邊的三個,宋瑤、鋒哥、美國佬jones都生死不知,屍群仍然在躁動,還沒被風雪塑成冰雕。姜河蕪雜的心緒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已經斷定剛才的槍聲不是來自於宋瑤,剛剛才想起,墜落之前他看到了宋瑤,那時宋瑤被擁擠的人潮屍潮抵在內牆側,爆炸氣浪理應不會把她衝下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樓梯坍塌,摔落下層的可能性更大。以姜河的推測,宋瑤只要頭部不受損,死亡的幾率就不大,宋瑤那麼機靈,她一定有辦法的。這種想法無疑有些自欺欺人,但姜河此
第二百五十六章 聽見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