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柔吁出一口氣,「表嫂,我今日冒昧過來,是有件事想求你!」
紀子期道:「表妹不必客氣,咱們一家人,有什麼話請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真的?」馮雪柔眼裡冒出希冀的光,「這件事,你一定能幫上忙!」
「表妹請細說!」
「此次前去蒼月,表嫂為使節,陛下將決定何人前去的權力授予了你。因此,我想求表嫂,」馮雪柔咬咬唇,「不要讓我相公去!」
「為何?」紀子期皺皺眉,「表妹應該很清楚,此次前去蒼月,是表妹夫接替戶部尚書的一次考驗與鍛煉。
若順利通過,回來黎國後,後面的一切很自然便會水到渠成。
但倘若此次去的是別人,而那人又表現優異的話,很可能會成為表妹夫將來升上戶部尚書的最大阻力。
而且這前後不過是半年的時光,表妹因而要反對?」
馮雪柔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猙獰,聲音亦冷了幾分,「表嫂,你真的不知道嗎?」
「表妹,你有話不妨直說。」紀子期坦蕩蕩望向她。
馮雪柔眼裡的恨意來不及收斂,直直地落在紀子期眼裡。
她別過頭,帶著嫉妒,「表嫂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嗎?」
「我知道!」馮雪柔的態度激怒了紀子期,她冷哼一聲,帶著傲氣,「但那又如何?
難道我還要因為自己的魅力,引來了別人的愛慕,而心生慚愧,繼而改變自己嗎?別人愛慕我,是別人的事,與我有何關係?」
「你?」馮雪柔轉過臉,眼裡已帶上了淚意,渾身止不住輕顫,不知是被紀子期氣的,還是因為其他。
紀子期原本沒想如此,可馮雪柔的態度讓她心裡十分膈應。
自己不能留住自己老公的心,不想辦法解決問題,反而上去找別人的麻煩。
若她曾給過曹雲清一絲一毫的暗示,馮雪柔前來諷刺她,或許她還會心裡有愧。
但她自認為與曹雲清從未有過任何的曖昧,自是不會願意承受這樣的指責。
「表妹,」紀子期冷淡道:「前往蒼月的人選,陛下雖說由我全權負責,但實際上亦是朝廷從黎國未來出發,而選出的人選。
斷不會為了表妹個人的猜忌,而輕易改變朝廷的決定,望表妹理解,我沒有這個能力。
就算我有,亦不願意為了私人的事,而作出有損朝廷的決定!表妹,請回吧,我送你出去與娘告別。」
「表嫂,」被如此嚴厲拒絕的馮雪柔瞬間漲紅了臉,眼裡淚珠滾動,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淚一掉,索性便嗚嗚咽咽哭開了。
紀子期雖為女子,卻最怕女子掉淚,何況馮雪柔久在後宅,見識有限,心中眼中只有自家相公曹雲清一人,能說出那種話也不能完全怪她。
而且曹雲清與馮雪柔感情出現間隙,無論如何也是因她之故,而兩家又有姻親關係。
她心底,也很想解決這件事,不然,與曹雲清同去蒼月,其實她心裡也有幾分不自在。
紀子期剛剛那話,真是真話,也是因為馮雪柔的態度,讓她心裡不滿。
同是女子,她實在不喜歡有人為了個變心的男人而將自己變得醜陋無比。
紀子期想起第一次見到馮雪柔時的情形,嬌嬌柔柔的,像朵小花似的,倚在曹雲清身邊。
那時候的她或許已經開始意識到曹雲清的轉變,然而她心裡眼裡仍滿滿是他。
可現在,馮雪柔的面孔已在這長期的自我折磨中變了形,找不到當初那溫柔嬌弱的美麗模樣。
紀子期嘆口氣,遞了塊帕子給馮雪柔,又怕被下人看到說閒話,親自去打了盆水來。
馮雪柔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她不敢回娘家,不敢來杜府,就怕被家人姑母看出她過得不好而擔憂。
因此在家裡每天對著婆婆兒子強顏歡笑,但這心底的折磨從來不曾散去。
時間一長,她越來越憂慮,脾氣也越來越差,有時候心情不好,對著兒子大發脾氣,兒子也不願粘著她撒嬌了。
這讓馮雪柔心裡越發失落,她知道這樣不行,可是忍不住,又找不出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