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的語氣並非是商談的語氣,他是在直接下令,讓自己交出太尉之位。
其實司馬孚並非那麼在意自己的位置,太尉或是太傅,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重要,可是,司馬昭的這態度,卻讓他有些不喜。
在司馬昭看來,這並非是什麼大事,我們是一家人,讓叔叔讓出自己的位置邀請毌丘儉前來,順便幫著叔叔升個官,這不是挺好嗎?
可是在司馬孚看來,司馬師病重,即將逝世,司馬昭卻急匆匆的將自己調離軍事崗位,讓自己上任太傅。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件事情,在兩個人的眼裡,呈現出了兩種不同的解讀。
司馬孚認為,這是對自己的不信任,是想要將自己從軍事領域內調離出去,事實上,司馬家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司馬師病逝之後,姜維再次發動了進攻。
司馬孚領兵擊退了姜維的進攻,司馬昭當即令他擔任太傅,以司徒高柔為太尉,以司空鄭沖為司徒,再將尚書台里最有名望的盧毓提拔到司空的位置上。
這些調令是同時完成的,首先是拿了司馬孚的統帥權,從那之後司馬孚再也沒有擔任過軍隊統領。
然後是讓不懂軍事的高柔擔任太尉,將他號召群臣的位置給了透明人鄭沖,鄭沖根本就不會領著群臣來跟司馬家要好處。
最後將尚書台的實權僕射調到司空的位置上,加強了對尚書台的控制。
這調令很符合規矩,無論是誰也不能說不對。
而因為曹髦所引發的變故,使得司馬昭提前開始了調動。
司馬孚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多謝征西將軍。」
司馬昭搖著頭,「仲父勿要如此,我豈敢讓您答謝仲父,若是毌丘儉起兵,您覺得我們該如何部署呢?」
司馬孚板著臉,「實不知也。」
「那您覺得誰可以統率大軍呢?」
「自然是非征西將軍莫屬。」
「我哪有這本事啊,不過,兄長的病情已經不那麼嚴重了,或許,兄長會親自出兵吧。」
「這詔令一出,毌丘儉定然會叛亂此番,定要砍下他的首級!」
司馬昭咬牙切齒的說著,他認為,目前司馬家所有的困境,都是毌丘儉所造成的,只要這一戰能殺了毌丘儉,那所有的事情都可迎刃而解。
皇帝也不敢再鬧事,群臣也不敢再張狂,高柔那廝也不敢再恐嚇自己
看著面前已經開始幻想美好未來的司馬昭,司馬孚心裡卻很是煩悶。
他倒也沒有跟司馬昭去爭奪大權的想法,只是,被這般對待,心裡終究是有些不平。
司馬昭在搞定這件事後,就開開心心的告別了仲父,離開了此處。
當他上了馬車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
自家仲父的表情變化,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看來,往後不能再讓仲父去統率大軍了啊。
司馬昭眯著雙眼,接下來他要操辦的事情很多,首先就是將侄女送進皇宮裡,然後繼續推行新爵制,讓皇宮和廟堂安靜下來後,就直接下詔給毌丘儉,讓他前來廟堂。
然後就是一場內部的戰爭了。
毌丘儉雖然能打,可他麾下大軍的家屬,可都在北方,而且,光靠著一個不全的揚州,脫離了廟堂,後勤就是他的一大問題,除非他狠下心來劫掠,可毌丘儉並非是那樣的人。
他必敗無疑。
但是依舊不能怠慢,諸葛誕在私下裡與毌丘儉相見,誰知道他會不會投向毌丘儉那一方?
若是他投了,那問題可就大了,豫州跟揚州不同,豫州是產糧重地,若是兩者聯盟,他們完全可以跟廟堂打一場大規模的長期戰爭,吳國和蜀國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到時候,可就要出大事了。
就在司馬昭思索著這些大事的時候,他的馬車已經回到了自家府邸。
剛來到府邸前,他就看到了很多馬車,停靠在府邸之外,各種各樣,頗為不凡。
司馬昭一愣,「這是兄長召見群臣?」
有家僕趕忙上前,「將軍,並非如此,是一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