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應該 擁抱中,身子在發抖,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很清澈,很乾淨。
他們這樣年少,在離家千里外的山中獸洞裡,命運被意外地牽扯到一起……很奇怪的感覺,進退為難。心臟跳得沉甸甸,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火苗蓽撥一聲,影子在山石上晃過,打斷了這種長時間的沉默。
聞蟬感覺身上壓著的少年驚醒了一般,鬆開了圍著她的手臂,坐了起來。她睜開眼,茫茫然看過去。
一抬頭,便看到少年赤.裸的、健碩的肌肉。
他跪坐於前,在解外袍襖子。衣袍半解,露出少年流水一樣線條直暢的肌膚來。他背對著她,後背傷痕累累,露出的肌膚在火光中發出瑩潤的明黃色澤。精瘦又幹練,像華麗舒展的緞子。
緊仄的空間,聞蟬的臉,刷的通紅。她呆呆地看著少年的後背,喉口發乾,聽到自己一聲急促過一聲的心跳。
他真、真……真好看!
少年身架修長,肌骨嶙峋料峭,從背影看很誘人。手臂上粗一圈,隨便包紮著繃帶。衣袍散開時,繃帶上的血跡也照在了聞蟬眼中。
聞蟬看直了眼。
而他一回過頭。
望著那張普通的臉……聞蟬心如止水。
衣袍隔空拋來,眼前一黑,帶著少年體味的襖子,蓋住了她的視線。聞蟬被罩得一懵,拉下李信扔在她臉上的衣服。她偷看他,被他揶揄的眼神捕捉。
李信淡然而超脫,「擦擦口水。」
她流口水?對著他的臉?開玩笑。聞蟬不動。她不光不動,還批判他,「不知廉恥,傷風敗俗。」
李信沒反應。
聞蟬以為他連這麼簡單的四字詞語都聽不懂,心裡誹謗他:鄉巴佬,目不識丁!
李信站了起來,勁瘦的上身晃得聞蟬眼暈、心臟又開始狂跳。聽李信笑道,「不逗你了。天晚了,你蓋著我的衣服睡吧。」
啊?
聞蟬愣了下。
再愣一下,他的衣服裹在她衣衫外,確實讓她感覺到暖意。但是她還沒有搞清楚,「你不和我……」
未說完,看到李信的眼神,就後悔自己多話了。
他用眼神評價她:真饑渴。
聞蟬不甘示弱,用眼神罵他:孬種。
她以為李信看不懂她的眼神,她都不知道她眼睛會說話。反正李信臉色一變就要過來,聞蟬忙慌慌地低下頭裝無辜。一會兒,少年一聲嗤笑後,站起來,晃悠悠的似乎要往洞外走。聞蟬「哎」了一聲,一是擔心他這個樣子出去不太好,二是他丟下她走了,荒郊野外的,她可怎麼辦?
聞蟬跟在他後面,「你不穿衣服,去哪裡?」
李信隨口道:「遛她扯下嘴角,補充說明,「不知廉恥、傷風敗俗地去遛.彎。你去不去?」
聞蟬:「……」
看少年的身影從洞中出去,雪光映照,他的背影又單薄,又秀頎。聞蟬站洞中,披著少年給她暖身的衣服。她又坐了下來,攏著膝蓋,靠近火堆,捧著腮,露出一個笑後,才不甚舒服地睡了過去。
而夜半三更,少年出了山洞,赤著上身,抓住上方垂下的樹枝幹條,幾步踩上,往上方躍去。幽黑的夜,白茫的雪,光著上身的少年。如果聞蟬在此,看到他輕鬆暢然的飛躍動作,就會明白,李信的武功,確實很高。
他在黑夜中閃電一般穿梭,爬上一棵樹,手腳並用,往上竄得極快,幾下就到了最高處。樹梢在風中搖搖欲晃,雪簌簌落,李信坐在其上,隨著一起晃,招搖又自在。
萬籟俱寂,天地蒼蒼,萬里雪埋。
少年高高地坐在山中樹上,一覽眾山小。他坐得高,孤獨而驕傲,在這片靜謐的天地間,像一位隱秘的王者。
這位少年王者,現在,卻震撼於方才的所觀所感。
女孩兒明媚的面孔、潔白的肌膚……她像一捧落到他眼底的明耀的雪,奪走他的目光,也奪走他其他的感受。
柔軟的布料裹著女孩兒瑩白纖細的身體……一眼眼,在李信腦海中不斷重複。
少年面紅耳熱,身子靠著樹幹,頭枕著雙手,眼睛明亮又幽暗,子夜一般。有些興奮、有些懵懂,還很嚮往。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