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
安夫人木著臉,瞅姜安寧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年歲所賜的經歷經驗,讓她直覺這其中有詐!
可這丫頭,眼神又實在是真誠,看著就是個純良無害的本分姑娘。
真就一點兒狡猾奸詐的痕跡也瞧不出。
安夫人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只是,她自認看人也是有幾分水平的
猶豫了好長時間,安夫人才鬆口應聲:「這事兒,我得好好尋思尋思,一時半會兒的,只怕不能應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嘴上說著要考慮考慮,實則心裡已經鬆動。
姜安寧也見好就收,靦腆的笑著「嗯」了一聲:「那我只管等您的消息與安排。」聽起來老實的不像話。
安夫人不由得多打量了人幾眼。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這丫頭,真這麼老實?
宋堯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送了猶覺懷疑人生的安夫人出去。
回來後,整個人活像是在蒸鍋裡頭躺了一遭似的。
「宋姐姐」姜安寧擔憂的喊了一聲。
宋堯抬手擋住人:「你先別說話,我得緩緩。」
她喘了兩口氣,勉強把呼吸調整勻稱。
隨後瞪向姜安寧,恨不能上前去,好好戳戳她的腦袋,看看裡頭都裝灌了些什麼東西。
「你、你是怎麼敢的啊!啊?」
竟然拱火安夫人,讓人去張羅在江安縣,搞個什麼勞什子繡坊打擂。
還應下照著人家安大小姐養的貓兒來繡四扇屏,這樣她做夢都不敢想的要求。
「你是不是瘋了啊!」
宋堯真是被氣到了。
她急得舌根子都有些疼了,心裡頭火燒火燎的難受:「自打我從京城裡回來,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盯著我這繡坊。」
「太后娘娘天恩,賜下朝凰繡坊這名字,我自是感恩戴德,受寵若驚。」
「可也多的是人,想要踩在朝凰繡坊的屍骨上,揚名立萬。」
宋堯狠狠地咬緊牙關,幾乎是擠出聲音來:「尤其是越聞繡坊!」
「盛越聞那個狗東西,只怕找不到機會來踩我一腳,你倒是好,巴巴地給人遞了梯子」
姜安寧眨了眨眼,面生疑惑。
她發現,宋姐姐似乎一提到越聞繡坊,火氣就會更大幾分。
「宋姐姐,你和越聞繡坊的老闆,有仇?」
怎麼聽起來,像是對「盛越聞」這個名字,恨不得活撕剮皮一樣。
宋堯瞪她一眼,怒火滔天。
倒也不是對姜安寧的,純粹是聽不得「盛越聞」這三個字。
她呼哧帶喘的吐了好幾口粗氣,才勉勉強強的緩和下來。
「盛越聞,是我家嗣子。」
提及往事,宋堯黯然神傷,眼神都渾濁了些。
姜安寧驚圓了眼睛。
「盛越聞,是你家嗣子?那他豈不是」
「名義上,她算我阿弟。」宋堯輕蔑的嗤了一聲,對『阿弟』這個稱呼,滿是厭惡。
「既然是嗣子,宋姐姐你姓宋,他怎么姓盛?」姜安寧有些迷糊了,感覺腦子好像又要不夠用。
宋堯沉默片刻。
「我本家姓聞。」
她冷笑了幾聲:「盛是他本家姓,他母親是我父親隔了房頭的堂妹,入嗣我家,順利繼承了聞家繡坊後,他便將姓氏改回了本家,還換個了名兒。」
「我父親原本是給他取名聞承宗,寓意有他承宗傳嗣,也算死而無憾了。」
「你說可笑不可笑?」
「到頭來,人家不僅把名字改了,連姓氏,都棄如敝屣。」
「我是真不知道,我父親到底圖個什麼。」
「你聽聽這名字,盛越聞,不就是想盛家越過聞家?豎子野心昭然若揭,生怕誰看不出他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樣!」
姜安寧微默。
這名字
還真是有些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