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反王裘灃,蕭持憑藉驅逐蠻夷、平定了胥朝大半邊疆的功績實打實地封侯拜相,只是皇室日漸衰微,這位蕭候的野望也逐漸不再掩飾。
翁綠萼來到平州大半月,終於有出門閒逛的機會,性子溫柔平和的人都隨著輕俏的春風變得活潑起來。
隨著車簾微動,這座有著數千年歷史的老城在翁綠萼眼前徐徐展開了它的面貌。
徐愫真顯然興致很高,到了地方,她拉著翁綠萼的手,把親娘都忘在了後邊兒,小娘子手上力氣不小,翁綠萼被拉得只能順著力道往前走,回頭和蕭皎對了一個眼神,卻見蕭皎對著她們擺了擺手:「你們慢慢兒逛,我在對面的茶樓等你們。」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蕭皎轉身就走。
很快,翁綠萼就知道了她為什麼走得那麼乾脆。
愫真小姐的體力實在是太好了!
這一條街都是賣花瓶、花盆的店鋪,翁綠萼跟著她從街頭逛到街尾,裙擺之下的雙腿隱隱發軟,見徐愫真興致高昂地還想拉著她重新逛一遍,翁綠萼連忙喊停,委婉道:「聽說平州有許多傳承了百年的糕點鋪子,我想買一些回去嘗一嘗。愫真小姐喜歡吃什麼點心呢?」
因為剛剛逛得太起勁兒,徐愫真那張清秀的小臉微微發紅,額上也生了汗珠,翁綠萼抽出絹子給她擦汗。
鼻間充斥著有些陌生但幽幽好聞的香氣,徐愫真眨了眨眼,又點頭。
小舅母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也就比她最喜歡的那盆蘭花遜色一點點。
想起高大巍峨得像是一座小山的舅舅,徐愫真皺著眉頭又看了看嬌花照水般的小舅母,忽而生出些憂慮來——好好的一朵花,怎麼偏偏就栽到了舅舅那樣冷硬的石頭山上呢?那還能開出好看的花嗎?
翁綠萼不知道小娘子心裡邊兒在可惜什麼,兩人又逛了小半個時辰,買了些糕點回去,便去茶樓尋了蕭皎,三人這才一同回了君侯府。
翁綠萼直至回到芳菲苑,才不再掩飾疲憊,杏香見了,自告奮勇地說給她按按腿揉揉肩。
翁綠萼點了點頭,趴在羅漢床上,任由杏香對著她又捏又捶,僵硬酸軟的肢體逐漸放鬆下來,她慢慢闔上眼,睡著了。
玉泉院來人時,杏香有些猶豫,娘子看起來好累,睡得又正香,但姑奶奶那邊兒也不好怠慢
來人是蕭皎的貼身女使,喚作杜若,見杏香說了翁綠萼正在小憩的事兒,連忙拉過她的手,笑吟吟道:「好妹妹,可別去打擾了翁娘子好夢。姑奶奶知道翁娘子辛苦,淨陪著愫真小姐看花盆去了,怕是無暇去買自個兒感興趣的東西,便叫手下人去採買了些時下女郎們愛看的話本子、遊記書志,你替翁娘子收下就是。」
她的語氣爽朗又親切,杏香不自覺點了點頭,等到捧了一匣子書回了屋,才反應過來,高興道:「我就知道娘子最討人喜歡!阿彌陀佛,若是君侯也是個有眼光的,就更好了!」
丹榴扯了扯她的袖子,杏香這才注意到玳瑁正在廊下掃地,身子卻扭得活像是在油鍋里炸了好幾道的老麻花,指不定是在偷聽她們說話!
杏香臉朝著屋外,呸了一聲,故意拔高了些聲調:「姑奶奶和愫真小姐心腸真好,這才叫做慧眼識珠呢。不像是有些人啊,習慣了從門縫裡看大街,眼光太窄!」
她這聲顯然是說給玳瑁聽的,玳瑁氣得把手裡的掃帚往旁邊一丟,怒氣沖沖地出了芳菲苑。
丹榴有些無奈:「你說你,逞這點兒嘴皮子功夫做什麼。」
「叫她跟著不痛快就行了。咱們處處遷就是可以,但玳瑁哪一日要是再冒犯到娘子頭上,那裡邊兒就有了我們倆一份縱容的罪過。」杏香哼著小曲兒,將那些書小心翼翼地擺在架子上,只等著翁綠萼睡醒了起來看,見丹榴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用肩膀撞了撞她,「娘子今日乏得很,怕是沒什麼胃口,不如你去做些八寶攢湯吧?」
丹榴點頭應了聲好。
另一頭的玳瑁一路沉著臉回了她耶娘住的屋子,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見她眼睛跟長在頭頂似的理也不理,等人走遠了這才呸一聲。
「神氣什麼!」
玳瑁之所以能有些狂傲的資本,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