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夕陽徹底沉落,夜色便立即像濃墨一般在天空中暈染開來,原本還算溫順的風忽然變得暴躁起來,命令落葉大肆敲打著車窗。
乾枯的葉片自然不敵堅硬的車窗,在接觸的那一刻便破碎為更細微的葉片,像是枯黃色的雪,四散紛飛間,夜色下的街景仿佛也跟著零碎起來,直到車窗被一層白色的霧氣所覆蓋。
「有一位跟我長得差不多的偉人曾說過,初冬的風就像是一位脾氣多變的刁蠻女友,總是在早中晚間不停變換著面孔。」
林安宇對著車窗哈了一口氣,一邊故作深沉地感慨著冬風的無情,一邊細緻地用紙巾擦拭玻璃上的污垢。
眼見坐在副駕駛上的韓晝依然心不在焉,他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小子也差不多該回過神了吧,都幾個小時過去了,你不會真的信了那傢伙的占卜了吧?話說你小子到底占卜了什麼問題,不該聽的人我都已經幫你支開了,現在車上就我們兩個人,你趕緊跟我說說。」
他一臉八卦,一副「放心,我絕對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模樣。
韓晝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憑什麼覺得你應該被排除在『不該聽的人』之外?」
「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安宇愣了愣,立馬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們可是最好的兄弟啊,有什麼事是我不能聽的?」
「古箏和依夏跟我的關係也很好,我不也沒告訴她們嗎?」
「這能比嗎?俗話說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肯定比女人更重要啊,她們不能聽的我當然能聽!」
韓晝沉吟片刻:「可現在是冬天。」
「那又怎麼樣?」
「天寒地凍,衣服應該比手足更重要一點。」
林安宇呆滯片刻,頓時感到有些無趣:「好你個見色忘義的傢伙算了,不說就不說吧,不過你小子是真不厚道,分明大家占卜的時候誰都沒背著誰,偏偏就你一個人搞特權,跑到老遠的地方去占卜就算了,還誰都不肯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呢。」
聳聳肩,他繼續說道,「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多少猜得到,多半和古箏她們有關吧,說不定還是將來會和誰在一起之類的問題,你現在這情況確實不好當著大家的面占卜。」
韓晝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時候也差不多了,送我回去吧。」
「現在知道手足的重要了吧?」
林安宇繫上安全帶,搖頭嘆道,「也多虧了我幫你打掩護,不然就該古箏送你回學校了,要是她一直追著你問,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頂」
「我不回學校。」韓晝打斷他的話。
「不回學校?那去哪?」
十分鐘後,林安宇扶著韓晝下了車,又從後備箱中搬出輪椅,見對方自然而然地坐下,他不由樂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殘疾人了。」
「你以為我想啊?」韓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反正我挺想的」
想到韓晝被一群漂亮女孩圍著照顧的待遇,林安宇心中可謂是羨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說道,「待會兒該不會又來一美女幫你推輪椅吧?」
話音剛落,他忽然注意到對面樓下出現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知性美女,越看越眼熟,過了幾秒終於記起了對方的身份,神色古怪道:「我說韓晝你今晚該不會是要住你老師家裡吧?」
「嗯。」韓晝嘆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模樣,「我也不想的。」
歐陽老師家裡只有一張床,兩人自然不可能同床共枕,為了照顧他的傷,歐陽老師主動把床讓給了他,自己則是去睡沙發,這讓他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林安宇深吸一口氣,凝視著正在過馬路的歐陽憐玉問道:「韓晝,你一直都很冷嗎?」
「不冷啊,怎麼了?」
林安宇沉默良久,半晌羨慕嫉妒的聲音才從牙縫中擠出
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很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