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己面前的段易長,臉色不太好,「太子給我女兒寫的信?」
他不是都好了嗎,有完沒完了還?
「是,」段易長直直的站著道:「太子仁厚,他想告訴貴府小姐,相撞墜馬一事,不怪小姐,他希望貴府小姐無需掛懷,安心養病,」
董夫人心說,本來就該這樣,只是,高升潔那樣的女人,真能生出、教養出這麼仁厚的孩子?
段易長看出了她的猶疑,強調道:「太子交代我,一定要親手把這封信交到董小姐手中,」
董夫人雖有些不願意,但想左右不過是一封信,況且,就連段正淳都再三說過,不怪我的寶貝女兒,遂道:「即如此,段護衛且隨我來,」
本來,在董國師不在家的情況下,不好讓外人進內宅,但把女兒抬到前廳來,董夫人更不願意,加之她本出自將門世家,一貫颯爽大度,不像國中那些現在學著宋國那些窮講究的貴婦。
我就讓你送信!
段易長跟在董夫人身後,一路目不斜視,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湖邊的那棟小樓,一進門,就見到董佳被安置在一張有些怪異的大椅上——那椅子前方,伸出來一個踏腳,剛好把腳放在上面。
董家小姐膝上搭著一張薄毯,看不到右腳,但隱隱能看到受傷的那隻右腳,蓋因那隻腳看起來特別大,因為,上面套著看起來厚厚的、白白的東西——他不知道,那是醫生按照病人的強烈要求,打的石膏。
他看了董小姐一眼,許是有傷在身的緣故,他覺得,這個昨天在山道上,讓自己怨恨不已的姑娘,此時看來,更是格外的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董小姐,」他只稍稍看了眼董佳,就覺得這位董小姐眼中的神情,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
最近在哪裡看到過這樣的目光,哦,好像是……太子?
「這是太子給你的親筆信,太子說,」他看著董佳身旁的那些丫鬟,以及一臉心痛的看著女兒的董夫人,「只能你親閱,」
董小姐並沒有道謝,也沒有問候太子,仰頭看著上方,重複道「親閱?」
再低下頭時,臉上、眼裡的高興,包括段易長在內,大家都看得分明。
以一個武人的敏感,段易長還感覺,這一刻,董小姐好像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看來這姑娘,從昨天到現在,也一定沒少受煎熬,他心想。
董佳看向董夫人,「母親,」
董夫人看了女兒一眼,招招手,「吉祥,如意,」便帶著幾個丫鬟,去了二樓女兒的閨房。
段易長看著董小姐有些急迫的把那封信撕開,動作一點都不文雅,只看了一眼,眼裡便是壓抑不住的狂喜,反應,竟然這麼激烈?
他更感覺,這一刻,董小姐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董佳看著那封沒幾個字的信,嘴裡低聲嘟囔道:「這樣的簡體字,這樣的問題,就是讓別人看,能看懂嗎?」
「但是,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段易長沒有聽清楚董小姐在嘟囔什麼,他怎麼好意思去聽一個小姑娘的悄悄話?
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一刻,董小姐身上,竟然有極大的怨氣?
他皺起眉頭,怨恨太子?
在他眼中,復又面目可憎起來的董小姐高聲叫道:「吉祥,拿筆墨來,」
對段易長,她也一下子熱情了好多:「謝謝你段護衛,請你稍等,」
「來人,給段護衛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