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害,馬超是演武場上的一害,你是酒樓茶肆中的一害,吃飯喝酒從不給錢,偏偏你領軍機要事,還無人敢找你討錢……我是怕你出了河北管轄之地,又不像之前還有魯子敬在側,會固態萌生,禍害琅琊百姓!你須看到如今秋雨綿綿,秋收不利,琅琊百姓素來又極苦。」
郭嘉怔了許久,然後方才嗤笑一聲:「鄴下與此地是一回事嗎?能在鄴下開酒樓茶肆的,非富即貴,我喝他們一輩子,也算是劫富濟貧一輩子了!我家殿下自家吃虧最多,都不在意,連田元皓都懶得彈劾我,也就是孔文舉那些人喜歡罵我搏名而已……你說,出了鄴下我都會小心,何況琅琊這裡群豪割據、百姓生計艱難呢?倒是你,若我真是固態萌生,禍害百姓……你單人而已,又準備奈我如何?」
「且觀形狀。」徐庶舉杯一飲而盡,方才昂然以對。「若你只是微微賴賬,我身上還有當日元龍兄送的許多安利號錢票,便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替你補上,若你領著五百人肆意糟踐百姓,我雖只有一人一劍,卻也未必不能取你性命!」
郭嘉愈發冷笑:「卻不知如今徐大俠劍在何處?」
徐庶搖頭不止:「剛在下面隘口內被圍,我便知道奉孝你在此處,否則何至於主動棄劍就縛,還將自己的遼東遊記說成是機密軍件,讓你下屬好生替我保存……真要是想動手,就憑下面那幾個人,早就死光了!你也活下來!」
郭嘉一時沉默,卻又忽然拍手示意。
旋即,自有人將徐庶身上的幾個物件送還——細細看來,也就是蓑衣一套、長劍一把、書篋一隻,外加些許安利號錢票與零散錢財物件而已。
舍內他人俱皆退下,徐庶兀自喝酒用飯,而郭嘉卻只在榻上取過那把寶劍來,然後直接拔劍出鞘!
劍光如秋水,樽影似凝霜……二人幾乎是同時停下了動作,狹窄的山間關卡小舍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只有窗外雨水淅淅瀝瀝不止。
其實,且不說郭奉孝身為戲志才副手,掌握一些額外的信息渠道,只說二人本就是同鄉之人,又隨著公孫珣的名聲越來越大,又怎麼可能不早早知道對方姓名呢?只不過當日徐州一事,雙方高下立判,徐元直心存羞慚,郭嘉私下又性格疏懶,這才懶得點破而已,但如今雙劍相逢,卻是避無可避了。
不過,隔了片刻之後,二人卻又幾乎同時恢復了動作,一個繼續喝酒用飯,另一個卻迎著劍光眯眼開口,儼然是抹掉了尷尬的相互自我介紹:
「元直應該也知道了,官渡相持不下,令堂在潁川其實短時無虞,反倒是琅琊這裡我有件順路的事情,想借元直這一劍之勇與滿身的湖海豪氣一用!」
「我知道奉孝的意思,路過青州時我也聽到了關於琅琊這邊的流言。但時局到了如今這種地步,我反而暫時沒了出仕之意,只想著往歸潁川,保家母度過此番中原大戰而已。」徐庶正色而對。「畢竟如今局面,等天下安生了以後再去科考出仕也不遲……你不知道,我自幼失怙,又是單家子,母親一言於我便是天。而她老人家既然寡居,便素來教導我以忠孝節義立身,漢室在她那裡還是極重的……」
「我懂,我懂!」郭嘉收劍入鞘,連連做聲以對。「這不怪你,更不能怪你母親……她不教你忠孝節義,難道要教你不忠漢室?而且衛將軍賜你我長劍之時,誰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漢室會成這個樣子呢?不過,元直恐怕也誤會了,我請你幫忙,並不是要你看在這把劍的恩義上出仕於河北,而是請你看在當年衛將軍賜你我此劍的期許上,為琅琊與青徐兩州百姓行個公道!」
徐庶沉默一時。
「聽元直剛才說什麼天下安生了再出仕一語,還有什麼漢室不漢室的,便知道你在河北遊歷一載,多少見識開闊了不少,心裡有了一些感悟……最起碼,元直此時心裡應該有些計較,這天下是統一了好還是分裂著好吧?」郭嘉撫著劍鞘繼續緩緩言道。「今日的局面,我不想說曹劉還有小天子與咱們的衛將軍孰優孰劣,誰更有資格統領天下,但無論如何,割據琅琊,視本地百姓為私產,殊無律法治政的一群泰山賊寇,都不是好東西吧?死一個便好一時!」
「這倒是一句實話。」徐庶輕聲以對。
「而且,如今秋雨不斷,青徐災荒已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