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心腹面子,依言過來見了這個當日和韓當一起出現在封大河畔的賈姓騎卒一面。
先看了長相身材,頗有幾分精幹,但盧龍塞中的騎卒多的是,也不少這種人;然後又問了姓名,大概是叫賈超,也沒有字,算是個標準的氓首;又問了住址,原來是隸屬於鉅鹿郡卻和這安平國交界處的一個地方,也沒聽過,只知道隸屬於鉅鹿郡南和縣,大概是個窮鄉僻壤……
於是乎,公孫珣便下了馬,當眾受了他一拜,又讓金大姨幫忙拿了兩匹絲絹、一錠銀子給他,也算是全了當初並肩一戰的情分。
而韓當如今做了公孫珣的賓客,良馬隨他騎,也就不用在意自己的那匹馬了,再加上對方也是個昔日軍中的夥伴,就乾脆揮手把那匹北地駿馬也送給了對方。
然後,雙方就在這洚水畔分開,各自重新上路了。
就這樣,又走不到四五里路,一眾士子們已經口吐白沫般的從鉅鹿之戰一路爭論到垓下之圍,又一路莫名其妙的爭論到了長平之戰。
然後,忽然又有那個安平國的韓姓士子插話,說今天是不是要暫時停下來,就在這安平國和鉅鹿郡邊上的堂陽城安歇?因為再這麼下去而不能加快速度的話,今晚上就別想到鉅鹿郡郡治廮陶城(今日邢台平鄉)歇息了,十有八九是要住亭驛的,而住亭驛的話那可就遭罪了!
話說,這麼一路走來,路程已經過了小三分之一,這群公子哥都還沒住過正兒八經的亭驛呢!
而聽到這話,邊郡士子和冀州士子又難免互掐了起來,一邊說對面那撥人不能吃苦,另一邊則說名族風範需要保持,如何如何的……而最後,邊郡士子們終究是不好拋下這些同門,只能認可了大白天就留宿堂陽城的建議。
公孫珣聽到這些,看著頭頂還算高的日頭,心裡一陣無語,卻又無可奈何。而左顧右盼之間他忽然心中一動,然後陡然起了個有意思的念頭。
「少君想要去找那個賈超?」韓當莫名其妙。「為何?」
「當先一個理由,不耐煩!」公孫珣往前頭那群口吐白沫的士子堆里一抬馬鞭,倒也乾脆。
韓當連連點頭,這些天他跟著公孫珣,一開始還是對這些名族子弟的交流有些新鮮感的,可時間一長,他也是覺得這群人一扯起淡來實在是討人厭!
「還有一個。」公孫珣微微皺眉道。「我自幼在遼西邊郡長大,很少見識別處的風土人情,所以這次出來,一直想見識一下各地的風俗。但從幽州到冀州,一路上浩浩蕩蕩,全都住在沿途的大戶人家裡,眼前也都是一模一樣的繁花似錦,眼看著冀州都過了一半,鉅鹿郡在前,如果不能去鄉里看看,這心裡其實多少是有點不甘心的。」
「少君是主人,我是賓客。」韓當聞言倒也直接。「你想要走小路去鄉下見識一番,我自然無話可說。只是一來,這裡是冀州,我們人生地不熟,窮鄉僻壤需要防著盜賊和刁民,得多帶些人手才行;二來,求學才是正事,萬萬不能掉了隊。」
「這兩個都簡單。」公孫珣坦然答道。「我早就想好了,叫上三五個武藝較好的伴當,只要多帶幾匹馬就可以了。你想想,這河北一馬平川,憑你我的馬術,就算是遇到一些事情,哪怕不敵,也能縱馬離去。至於說掉隊,就這些人帶著這麼大的車隊一邊走一邊聊,還半日就要歇一歇……咱們就算是落後三五日的路程,也能隨時快馬趕上。」
韓當稍微一想,似乎真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再多言,而是去車隊中去挑得力的人手、馬匹去了。
至於公孫珣,他也沒去叫那和甄逸甄叔師斗得分外快活的大兄公孫瓚,只是把公孫越叫到一旁,略微交代了一下,然後居然匯合了韓當,帶著三五個伴當,直接打馬去尋那個賈超去了。
然而,剛走出七八里地,這幾個弓馬嫻熟的遼西豪傑就尷尬的發現,自己一行人似乎在這異鄉直接迷了路。
「剛才那個老農是不是說先過那條河,再找路口右轉,然後就能看到那個賈超家所在的鄉里了?」天色將暗,公孫珣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點出了這一事實。「而我們沒過河,就先從一個路口右轉,然後才稀里糊塗的來到了這個地方?」
「少君,路途太遠,投宿已經來不及了,且找個避風的地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