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務後,忍不住上前一步,準備譏諷幾句——他的弟子就是那兩個在桃縣當街攔住楊玄中的一個。
「老夫……」
楊玄身體搖晃,面色突然煞白。
老賊瞬間領悟了老闆的精神,喊道:「建雲觀的人對郎君下毒手了!」
王老二尖叫,「我看到他發暗器了,郎君,你怎麼了?郎君啊!」
朱晨一怔,剛想反駁,寧雅韻飄了過來,勃然大怒,「好膽!」
老帥鍋跟隨楊玄這一路很慘,因為擔心路上有人刺殺楊玄,或是伏擊他們,所以內息一直沒泄。
此刻他憤怒一擊,內息宛若洪水般的涌了出去。
怎麼一個爽字了得!
轟!
朱晨倉促格擋,被擊飛,半空中喊道:「且住……」
寧雅韻緊追不捨。
呯呯呯!
朱晨被一路打到了平康坊之外,裡面有人喊,「寧掌教,小心他們有埋伏!」
我們哪有埋伏?
朱晨被寧雅韻這一路追殺本就受傷,被這句話喊的再也憋不住了,張嘴就噴出一口老血來。
他急速往建雲觀方向奔跑,沒一會兒,身後那些弟子打馬跟來了。
有人說道:「此事不對,定然是栽贓!」
「可咱們攔路楊玄不知曉啊!既然不知曉,他們如何能配合的天衣無縫?」
是啊!
楊玄面色煞白,那反應和真的一樣。老賊和王老二更是如此,見者再無懷疑。
連寧雅韻的憤怒都是如此的真實……
朱晨都情不自禁的看看自己的手……難道老夫真用暗器襲擊了楊玄?
這事兒傳遍了長安城,人人都知曉建雲觀的人當街刺殺楊玄。
建雲觀中。
一個老人坐在蒲團上,發烏黑,眉卻斑白,鬍鬚也是如此。
他雙手放在膝頭,看著格外的白皙,連女人的手都比不了。
這便是妙聖真人常聖。
「此事是栽贓!」
面對宮中來人詢問,常聖淡淡的道:「小子狡黠。」
宮中內侍躬身走了。
常聖起身出了精舍。
下午的陽光顯得有些煌煌耀眼,常聖走到了台階邊緣,負手而立。
「本來楊松成等人準備力推越王,可楊玄突然到來,打亂了他們的謀劃。此子一來就給讓楊松成沒臉,威望大跌,對越王也不是好事。」
朱晨站在側後方,「真人,衛王畢竟是庶子,咱們應當支持越王才是。」
常聖平靜道:「難道老夫沒支持越王嗎?」
可建雲觀的龐大資源沒用於支持越王啊!
也就是打壓北疆。
朱晨腦海中轉過這些念頭,但卻默然。
常聖輕輕拍手。
一聲鶴唳,接著一隻鶴飛來,就在台階下,翩然起舞。
常聖微笑看著。
輕聲道:「美不勝收!」
……
楊玄回到家中,先去沐浴,然後披散著頭髮坐在院子裡,姜鶴兒在身後為他擦頭髮。
「郎君,那建雲觀是存心和咱們作對是吧?」
「嗯!」
「郎君那一下裝的真像。」
「比岳二差遠了。」
「郎君這麼一裝,建雲觀就理虧了。」
這一下,把輿論扭轉了過來。
不過,王者之道可沒包括碰瓷啊!
楊玄告誡自己,以後少弄這些。
他想著趙三福所說的戚勛的事兒。
戚勛的侄女兒早在孝敬皇帝還是太子時就進了李泌的後院。
那時候的李泌不過是宗室子,可卻通過這等手段勾搭武將。
這是想幹什麼?
野心勃勃的想圖謀不軌!
誰敢反駁,只需說:宮變時右千牛衛不但不保護武皇,反而跟隨李泌殺入宮中。
這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
回頭這些事兒整理後,一旦發動,就讓包冬全力以赴傳遍天下。
要不,寫篇檄文?
一旦舉旗,輿論的作用比大軍還犀利。
唯有在輿論上占據優勢,才能贏得天下人的支持。
否則看看另一個時空的安祿山的下場。
安祿山起兵後勢如破竹,可越往後,就越顯得力不從心?
為何?
因為民心還在大唐,他攻占了各處,可當地從百姓到豪強到官吏,全數都站在他的對立面。也就是說,他打下來的地方,不是收穫,而是累贅。
如此,打下來的地方越多,他的包袱就越重。
其次,在起兵被定性為謀反後,他的麾下漸漸也迷茫了。為了家國廝殺,身後的家國便是自己精神力量的來源。
所謂清君側,在許多時候就是謀反的代名詞。
而為了謀反……也就是為了安胖子一個人的好處,這樣的軍心如何能長久維繫?
所以,名,比之大軍更重要!
要搞臭偽帝!
楊玄心情大好!
「郎君。」
姜鶴兒試探道。
「什麼?」
楊玄在想,當年的孝敬皇帝其實堪稱是眾叛親離了吧。
父母不信自己,臣子疏離自己,武將冷漠以待。
嘖嘖!
怎麼就活成了這樣呢?
「建雲觀里會不會有陸地神仙?」
「陸地神仙?」
「嗯!」
「常聖被封為真人,想來本事自然是有的。不過即便是再大的本事,面對大軍也得退避三舍。」
「他們說以前有萬軍之中刺殺將領的修士。」
「扯淡!若是真有這等人,兩國廝殺也無需打了,就遣他去刺殺敵軍主將。」
「哦!」
楊玄看看日頭,「準備一下,我出一趟門。」
「郎君去哪?」
「打個鐵!」
稍後,楊玄換了便衣,帶著十餘好手,悄然隱入了長安城中。
「郎君,後面有人跟著。」
老賊對追蹤很敏感。
「給他們跟。」
楊玄覺著那就是一群棒槌。
到了那個巷子,楊玄說道:「還請掌教跟著我進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