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殿外人群都以為他已啞口無言,根本無法解釋清楚與林挽衣的關係時聽到了啪的一聲輕響。
顧濯打了一個響指。
聲音響起瞬間,天光忽而無端變幻,春風驟急。
風停時,一面由變幻天光交織而成的光幕,落入在場所有人的眼中。
光幕如流水般潺動著,呈現出一幕畫面,而出現在畫面中的那個地方,長洲書院裡的每一個人都十分熟悉,因為那正是他們平日裡生活起居之處。
小樓與青山,竹林與夜月。
以及身在其中的副院長和劉姓教授。
還有今日為春風所擬,當夜他們付諸於口的每一個字。
「你說,我們應不應該謝一謝他?」
「以他素來進退有度的性情,怎會提出這樣一個明顯踏過線的要求。」
「既然是,那我有什麼好去責怪你的呢?」
「難不成是要怪你節外生枝,讓我不得不給顧濯多上一堂課?」
「自然是上一堂名為現實的課,告訴他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本該深藏夜色中無人知曉的談話聲,於此刻雨後的溫柔春風中輕快蕩漾著,傳遍整座長洲書院,傳入此間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殿外一片死寂。
殿內的氣氛更是詭異。
林挽衣以袖掩唇,忍得很是艱難,險些笑出聲來,打破這沉默。
劉姓教授早已面如死灰。
就連那位副院長也無法繼續維持冷靜,死死盯著坐在殿門前的顧濯,面容鐵青,藏在衣袖裡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卻遲遲無法揮舞出去。
這不僅是因為他忌憚出手後造成的極惡劣影響,更因為書院裡的諸多同僚已然將目光和神念放到了他的身上,震驚錯愕詫異憤怒皆有。
之所以震驚錯愕差異憤怒,不是因為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而是他居然被當事人發現了。
這是何等程度的愚蠢?!
緊接著,這些書院教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神情再變。
如此輕易地重現當時的具體畫面,且無半點含糊不清之處,顧濯的境界顯然又有精進,即將觸碰到修行路上的第一道天塹。
在今天以前,這無疑是讓書院所有人都為之高興的事情。
然而沉默卻是今日的長洲書院。
直到顧濯的聲音再次響起。
與先前不同,這時的他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神略微憔悴。
「我沒有興趣上這樣一堂無趣至極的課。」
他緩緩站起身,對眾人說道:「所以我決定離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