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女人張寶同
一個屋裡有女人和沒有女人是不一樣的。 ? 沒有女人的屋裡總是簡陋而陳舊,顯得有些寒酸和邋遢。可是,蘭蘭來了之後,王作家的屋裡就有了生氣。不但屋裡屋外窗明几淨,床上地上乾乾淨淨,就是桌子上和廚柜上也鋪上了漂亮的塑料布,被子床單被折洗了一遍,窗子上換上了新窗簾,牆上貼上了幾張精緻的彩畫。使得小屋一下子變得跟新房一樣。
過去,王作家整天穿著那身藍灰色的運動服,可是,現在,王作家已換上了一件休閒的淺黃色茄克衫和米黃色的西褲,裡面是一件純白色的襯衣,皮鞋被擦得鋥光亮。而那身運動服已被清洗,平平展展地搭在屋外的太陽下晾曬著。
眼下,蘭蘭又在擦洗著鍋灶,因為鍋灶上粘滿的油漬,讓人實在看不過去。她真不曉得王作家過去都是怎樣生活的。也許他的時間太寶貴了,不願意花費在這些日常瑣碎的常務事上。可是,誰又不是生活在這些繁雜瑣碎的事務中?蘭蘭曉得王作家是名人,但一個人不能光是寫書有名氣,生活卻是邋遢湊合,讓人一看就皺眉。所以,蘭蘭想讓王作家能更象是一位體面的作家。
蘭蘭正在門前擦洗著灶具,王作家從屋裡出來了,要她坐慶兒的小車到紅花鄉街道上去購物。慶兒是春園的兒媳婦,是村裡的小學老師。因為春園家開著小商店,所以,就買了部十多萬的越野轎車。王作家把一個購物清單和一千元錢給了蘭蘭。蘭蘭把購物清單一看,有單人床一個、蚊帳一個、被褥一套,床單三個。蘭蘭就問王作家,「為何要買這多床單?」
王作家說,「兩個床單是換著用的,另一個是給慶兒的。」
蘭蘭就問,「幹嘛要給慶兒床單?」
王作家說,「你坐人家車去鄉里,不能白坐,不給人家一點表示,以後再坐人家的車,人家會不高興。」
蘭蘭說,「那我不坐她的車。」
王作家問,「那你咋去?」因為到鄉鎮街上至少有十來里路。
蘭蘭說,「我讓秋生用摩托車帶我去。」
王作家說,「不行,秋生剛喝完酒,不能出車。」
蘭蘭說,「那我就走著去。」
王作家說,「等你走到鄉鎮,商店都要關門了。」
這時,慶兒已經把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門前的路上。王作家對蘭蘭說,「別說那麼多,快去快回。」
蘭蘭上了車。這是她第一次坐小車,感覺自然不一樣。坐轎車不但比坐摩托車舒服得多,身份也覺得高了許多。車順著鄉間水泥公路開著,不過十來分鐘,就來到了鄉鎮的街道上。
鄉鎮街道並不長,商店也屈指可數,但一般日常要用的物品也都應有盡有。兩人先來到傢具店,來買單人床。這裡的單人床一共有三種,一種是三百元的,看起來比較單薄。一種是五百元,還算不錯,另一種是七百元的,看起來比較高檔。蘭蘭讓慶兒參謀,慶兒說還是買五百元的比較實惠。其實蘭蘭也只能買五百元的,因為買七百元的床,再買蚊帳、被褥和床單,錢就不夠了。店裡是明碼標價,不講價,包送達包安裝。蘭蘭付過錢,寫了個地址讓店裡的人把貨送去。
兩人又去買被褥和床單。因為正值春季,被子和褥子不需要很厚,所以,被子和褥子都不很貴,二百元錢就買了。剩下的三百元錢還要買蚊帳和床單。她們在商店裡看到了那種用不繡鋼管做支架的蚊帳,又漂亮又方便,標價是一百五十元。蘭蘭毫不猶豫地買下了。最後還剩下一百五十元。蘭蘭買了三個二十元一條的單人床單。其實蘭蘭很想買那種三十元錢一條的床單,但是,蘭蘭想如果她買那種三十元錢的床單,就得要給慶兒多送十元錢。所以,蘭蘭還是選擇了二十元一條的床單。
買過床單,蘭蘭順手給了慶兒一條。慶兒不肯要,可是,蘭蘭非要給了她,說,「別客氣,以後還得要麻煩你。」聽著這話,慶兒就把床單收下了。
坐車回到屋裡,那個席夢思小床已經在小屋裡安裝好了,因為旁邊那間小屋才粉刷過,必須要晾上幾天才能住人。慶兒幫著蘭蘭抱著被褥進到了屋裡,把被褥放在了小床上。王作家正在寫作,看慶兒進來了,就讓蘭蘭給慶兒削個蘋果。可蘭蘭不知道蘋果放在哪裡。王作家指了指床下。於是,蘭蘭從紙箱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