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女人張寶同20161112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苦命人。這種人不但老天爺不待見,把她安排在窮人家裡,讓她受窮受累,吃盡苦頭。就是家裡人也不把她當人待,讓她干最多的活,穿最破的衣服,父母動不動對她發脾氣,兄弟姐妹也瞧不起她。好不容易長大了,嫁了出去,可是,出了虎穴,卻進到了狼窩,嫁給了一個好吃懶做的無賴。
蘭蘭就是這樣背時的女人,她三十七八歲,和大多數湘北地區的農村婦女一般,算不上多麼漂亮,但也不難看。她總是穿著一件半舊的黑衣,一件褪了色的暗綠色褲子,寬寬的褲腿下是一雙被曬得黝黑的赤腳。在農村女人幾乎不太下田的今日,蘭蘭卻常年呆在田裡,所以,她就得常常打赤腳。
蘭蘭的身材並不矮,只是有點瘦,但是她走起路來彎屈著身子,腰板從來沒有挺直過。因為她家是村里最窮的人家,也是村里唯一沒得蓋樓房的人家。她曉得別人瞧不起她,所以,她平時出門總是躲著人家。有時,實在是躲不開,就低眉順眼地朝人家一笑,快快地走開。
既然生就一身苦命相,吃苦受累遭人欺也就得認命。人就是這樣,老天爺高看你,家人也就高看你,外人也會高看你。如果老天爺不把你當人待,那麼你就不要指望家人和別人高看你。
四月里是湘北的雨季,也是湘北春插春耕大忙之季。可是,別人家的田都已經插滿了秧,看著綠油油一片。可是,蘭蘭家的田裡還有一大片沒插上秧苗。因為別人家都是男人幹活,再有女人幫忙,田裡的活就幹得很快。雖然蘭蘭也有男人,可她家的男人除了打她罵她,就整天呆在麻將館裡打麻將,田裡的活從來不干,所以,他們家田裡的活就只能由她一人來干。
這天上午,蘭蘭從田裡插了一兒秧,感到肚子不舒服,想拉肚子,可能是早上下田時水太涼,讓她受了涼。而且,肚子越來越痛,她有些堅持不住了,就一路快步地朝家跑。可是,一回到門前,家裡的門卻是關著的,而且是從裡面閂著。她不禁奇怪,她出門時只是把屋門關著,怎麼會有人把門從裡面閂著?因為急著去廁所,她就用力打門。過了好一會,老公黃有財從窗子裡面朝外罵道,「砸你娘的屎呦。」但他還是沒有給蘭蘭開門。
蘭蘭繼續打門,喊道,「快開門。我要去廁所。」
又過了好一會,黃有財才把門給蘭蘭打開。蘭蘭急忙去了廁所。可是,在廁所里,蘭蘭發現了衛生巾。因為她們家從來沒有人用衛生巾,她和大女兒來月經時用的是衛生紙。蘭蘭心裡不禁猛然一驚,心想,哪個女人進了她家廁所?可是,在農村女人一般是不進別人家廁所。而且她一大早就下田幹活去了,孩子們也都去上學了。黃有財因為昨夜打麻將,一直還在睡覺呢。
怎麼會有女人來他們家?如果有,又會是誰呢?再把這屋裡大白天閂著門聯繫在了一起,這就更讓蘭蘭感到事情有些蹊蹺了。
蘭蘭這樣想著,就出了廁所,警惕地在家裡搜索著,看有沒有可疑的痕跡。可是,看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這時,蘭蘭就想起了黃有財昨夜回來,沒有回蘭蘭的臥室,而是睡在西面那間空屋裡。因為蘭蘭有個習慣,晚上睡著後,一被驚醒,就會好長時間睡不著。所以,只要是黃有財夜裡打麻將回來,就讓他去那間空屋子裡睡覺。
這時,蘭蘭就把疑點集中在那間空房間裡。她回到堂屋,從通向西面廂房的過道朝西面走去,走到靠近廚房的那間屋門前停了下來,開始敲門。黃有財在裡面大聲罵道,「敲你娘個屎呦。沒見老子在睡覺。」
蘭蘭喊道,「你開下門,我有事找你說。」
黃有財卻不開門,說,「有事,你說,我在聽著。」
可蘭蘭卻非要他開門。黃有財喊著罵著就是不開門。越是不開門,蘭蘭越是覺得有鬼,越是不停地打門。也許是黃有財有些耐不住了,就把門打開,從門縫裡出來,然後,把門關上,兇巴巴地對蘭蘭說,「娘個屁,啥事,你說!老子睡個覺都不安寧。」
趁黃有財在用手繫著扣子,蘭蘭用力一下推開黃有財,撞開了屋門,進到了屋裡。屋裡的情景頓時讓蘭蘭呆住了:透過蚊帳,蘭蘭看到一個女人披著上衣坐在被子裡。那女人蘭蘭都沒看清,但她曉得是鄰村七組的閨家堂客。閨家堂客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