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捕頭雖然奔出,心中卻也慌亂,一邊跑一邊往後看,本還見得有人似乎在隨後出了門,回頭看得幾番沒有看到人,便也心安不少。催促左右:「快些走,便是讓太爺把城外軍漢也調動過來,非要拿得他們下大牢去,如此才解我心頭之恨。」
身旁一個衙差便是也道:「往常都是收人錢財,替別人出氣,此番卻是碰到這般不長眼的。」
另一人也是氣憤至極:「他娘的,想來那幾人是江湖上的賊漢,拿到大牢裡整死了也無人問。」
這一語倒是提醒了朱捕頭,心中微微有些發虛,卻是也並不覺得自己是碰上的所謂高人,他這一輩子也沒有碰到高人,甚至覺得自己也算得個高人,想得衙門裡的幾十差役,想得城外還有一都曲的軍漢,便也不懼,咬牙切齒說道:「江湖賊漢正好,此番說不定還立功了。」
「朱捕頭說得是,上一次抓了一個江湖漢,整死了當真還無人來問。」
朱捕頭便是又道:「那胡老頭當也放它不過,且看他有多少錢來大牢裡取保。」
左右之人也是連連點頭,便是覺得身上這一遭罪過,都因那胡老頭而起,當真就是不能放過。
一行人身上疼痛非常,口中罵咧不止,腳步卻是不慢,往官道飛奔,天色已黑下,腳步卻是更快。
官道兩邊的桑葉樹,春風吹過,發出瑟瑟之音。
幾人在復仇的念想支撐下,疾馳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在一個路邊泉眼旁停住了腳步,幾人圍著泉眼一通飲。
待得狂飲幾口,朱捕頭又捧水洗了把臉,臉上的傷口更是疼痛了幾分,口中便是怒罵:「直娘賊,且讓他們都死在大佬里。」
朱捕頭實在太過氣憤,自從接了家中的差事,當了這衙役,又花錢升了捕頭,在這一畝三分地,不論是街面上還是鄉間裡,只有他打別人的份,何曾受過別人毆打?這份仇恨,似乎就是血海深仇一般。
朱捕頭話語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一語:「幾位可是跑累了?」
朱捕頭陡然一驚,回頭去看,並不明亮的月光下,一個持刀的儒衫少年就站在身後。少年身邊,卻還有三人,一個白衣的女子,兩個半大的少年。
朱捕頭哪裡認不出這些人?不正是剛才口中罵的江湖賊人?
朱捕頭連忙爬起身,想去拔出腰間的刀,摸了摸,腰間唯有刀鞘。卻也看到一個少年抱著幾柄腰刀,正往地上扔去。
雖然沒有看到那個出手打自己的高瘦漢子,朱捕頭卻也莫名心中慌亂,指著儒衫少年說道:「你。。。你們想幹什麼?」
那少年回答:「既然爾等想在大牢裡整死我,那我又豈能坐以待斃?」
少年話語平常,卻隱隱透出一種森冷之感。朱捕頭手中無刀,心中不禁更慌了幾分,口中喊道:「你們還想謀殺官差不成?」
少年把刀往身前橫了橫,說道:「殺官差,我也是第一次。」
朱捕頭聞言,轉身就跑。口中卻還在喊:「快擋住他們,快擋住他們。」
只是哪裡還有人上前去擋,幾個衙差皆是回頭狂奔。
少年刀已起,當真要殺人。
月色不明,只見人影。雲書桓第一次殺人,絲毫不手軟。何霽月皺著眉頭也刺死了一個。
小刀兒拿著那柄破劍刺倒一人,卻是只傷了皮肉,未傷要害,被雲書桓跟上來補了一刀。
徐傑還是一刀梟首,把那朱捕頭砍殺當場。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只在片刻。
徐傑殺完人卻有些惆悵,徐傑不是那般多愁善感之人,也不是那般心慈手軟之輩,卻還是有些惆悵,口中喃喃一語:「這世間之事,為何總是要殺人才能解決?」
唯有雲書桓答了一句:「殺人最容易,不殺人卻難。」
徐傑轉頭看了一眼雲書桓,有些意外,意外雲書桓說了這麼一句有哲理的話語。似乎殺人真的很容易,不殺人就能解決事情的辦法,反倒是最難的。
雲書桓卻又問得一句:「要埋了嗎?」
徐傑擺了擺手道:「不埋,就這般放在路邊吧,如此才能讓胡家村脫了干係。」
何霽月看著徐傑,
第八十一章 殺人容易,不殺人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