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某人橫屍街頭。
但河陽城畢竟乃是在青雲山下,青雲門也早做了準備,派遣了相當多的弟子在城中維持秩序,所以大體之中這無數的難民在這場浩劫之中,還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測。
只是,隨著那令人恐怖的獸妖傳聞一日更甚一日,誰也無法預料明日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在這種情況下,河陽城中瀰漫著越來越是不安的氣氛,人心惶惶。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中,浪跡天涯的江湖相士周一仙帶著孫女小環和野狗道人,來到了這座城池之中。
站在往昔寬敞的街道,此刻卻只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聳動,大街上竟然也擁擠的難以行走,野狗道人倒還罷了,周一仙和小環卻是目瞪口呆。
仗著野狗道人身強體壯而且面容兇悍,在前開道,力氣小的人被擠了開去,強壯的人回頭一看野狗道人那副尊容,大多也不敢多說什麼。
周一仙和小環緊跟野狗,勉強前行,一路上大汗滿頭,好不容易才穿過了這條大街,拐入了河陽城西頭一處小巷之中。
三人向里走著,往日十分僻靜的小巷裡此刻居然也站了許多人,但比起外面大街上那片擁擠人群,這裡實在可以說是寬敞了。
周一仙口中低聲咒罵,顯得十分氣憤,大有我老人家逃命也就罷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也跟著一起逃命,結果讓我老人家逃命也逃的這麼不舒服云云。
這條小巷十分悠長,曲曲折折,越往裡走人就越少,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三人才走到小巷盡頭。
只見此處已經再無逃難人群,原因很簡單,因為此處赫然是一處義莊,不過看著這座小小義莊門庭殘破,連木板門都有一半掉落在地上,另一半則無影無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拿了去當柴火燒。
周一仙望著這座義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小環站在他的身邊,低聲叫了一句,道:「爺爺。」
野狗有些不解,不過他出身魔教,對這些義莊晦氣場所倒並不是十分在乎,只是有些疑惑,周一仙與小環怎的會來這個地方。
周一仙沉默半晌,道:「我們進去吧!不管怎麼說,這裡應該比較安靜了。」
說罷,他當先走了進去,小環和野狗跟在他的身後。
走進義莊,只見小小庭院之中,草木荒涼,隨處可見凌亂掉落的木屑殘梁,隱約中似還有些白色的東西在草叢中閃閃發亮。
小環的臉色有些發白,情不自禁拉住了周一仙的衣服。
周一仙回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安慰道:「又不是第一次來,還怕什麼,再說這裡也是你爹住的地方,他難道還會害我們麼?」
小環點了點頭,臉色這才好了一些,野狗道人在後面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庭院前面就是義莊的門房了,周一仙走上前去,只見房門上布滿灰塵,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到過這裡,他默然無語,搖了搖頭,又是嘆息一聲,推開了門。
「吱呀……」
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音,緩緩向裡面退了進去,一股霉氣涌了出來,昏暗的光線下,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三具棺材,但棺材蓋子都已經散落到一旁了。
說不出的歲月淒涼,仿佛就在這個小小屋子之中,幽幽散發出來。
周一仙嘴角抽搐了兩下,面容慘澹,緩緩走了上去,也不去多看旁邊那些散落的棺材,逕直走到原本上香供奉靈位的祭祀桌子之前,看著那桌上東倒西歪的十幾個靈牌。
房間中一片寂靜,似乎誰都不敢說話。周一仙慢慢伸出手去,將那些靈牌拿起,慢慢抹去上面厚厚的灰塵,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然後又去找下一個,就這樣,當他清理第七個靈牌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牌位上寫著「愛子周行雲之靈位」的字跡。
周一仙停下了動作,默默地望著這個靈牌,凝視良久,小環慢慢走了上來,看了看他手中的靈牌,眼眶也有些濕潤,低聲道:「爺爺,把爹的靈牌放好吧!」
周一仙長出了一口氣,面色有些淒涼,點了點頭。
小環從他手中接過靈牌,小心地放在供桌之上,然後退後一步,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牌位行了一禮,低聲道:「爹,我和爺爺又回來看你了,這些年來托你的福,我和爺爺雖然浪跡天涯,但一切都好。今天回來給你好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