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說是咱們丹砂有問題,畢竟是練了丹藥的,煉丹藥又不僅僅是用硃砂,一定能證明清白。」
江鈴斟了杯茶過來,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謝柔惠不知道聽到沒聽到,神情恍惚的嗯了聲,江鈴把茶杯塞給她,她便接過。
「出砂不出丹,這是自來的規矩,真不該讓邵銘清做咱們家的法師。」
江鈴繼續說道。
「說到底都是那個邵銘清惹出的事,到時候說清了,朝廷明察,一定會沒事的。」
父親一定心急如焚吧,母親一定又日夜不能寐了,三嬸和四嬸會在家哭鬧吧?還有五叔叔,還沒成親,就這樣的死了,連個子嗣都沒留下。
謝柔惠猛地又站起來。
「我要回去。」她說道。
江鈴看著她。
「小姐,且不說你回去做什麼。」她皺眉說道,「就說現在怎麼能回去?」
鎮北王正發喪呢。
「現在就走。」謝柔惠說道,「他們笑我怨我就隨他們吧。」
反正在他們眼裡自己本就是個笑話。
「您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的。」江鈴說道。
「我知道我幫不上忙,父親母親也不想見我,可是這個時候,他們身邊也沒有別人了。」謝柔惠說道,一面落淚,「我幫不上忙,我,我就看著,我就呆在家裡。」
江鈴的眼淚也掉下來。
「小姐。」她跪下來,伸手拉住謝柔惠的衣袖,「大夫人讓我給小姐捎句話。」
謝柔惠一怔,反手拉住江鈴的手。
「你是說,母親和你說話了?讓你給我捎句話?母親要和我說話了?」她問道,聲音顫抖,似驚似喜似不可置信。
江鈴心中酸澀點點頭。
「夫人說你是外嫁女,跟謝家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就是回去,也不會讓你進門。」她低頭帶著幾分不忍說道。
這麼多年母親沒有和自己說過話,今日一開口說的便是恩斷義絕,謝柔惠面色發白的又跌坐回去。
她知道,父親母親一直在容忍著她,當她生下女兒後,終於可以鬆口氣,所以才會丈夫死了沒有半年就把她嫁了出去,嫁的還是這麼遠,遠的這輩子都似乎不會再見了。
她垂下頭,淚如雨下。
他們讓她嫁,她不敢說不。
他們不讓她回去,她不敢說不。
「小姐,你放心,我託付人給打聽著,一有消息就遞過來。」江鈴放低聲音說道。
謝柔惠怔怔著沒有動。
「哦對了,小小姐又長高了,也胖了,會說好些話了。」江鈴又說道。
謝柔惠灰敗的眼有幾分光亮。
「是嗎?」她問道,「多高了?」
江鈴伸手比劃一下。
「可結實了。」她笑道,「桐娘還偷偷的讓我抱了抱,哎呦,我的胳膊都酸了。」
謝柔惠看著江鈴比劃的手,忍不住也伸出手在身邊比劃一下,想像著那個孩子站在自己身旁,走的時候還是幾個月大的孩子,兩年了,樣子都要記不清了。
「她現在什麼樣?」她忍不住問道。
「跟小姐你長得一模一樣。」江鈴笑著說道,看著眼前的女子,「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謝柔惠看著她。
江鈴比自己大五歲,是在自己五歲的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那時候她都十歲了,所以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是嗎?跟我一樣啊。」她說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都忘了我什麼樣了。」
「小姐,你等著,我去給你畫出來。」江鈴笑著說道。
謝柔惠點點頭,看著江鈴,這才發現她一臉的疲憊,眼裡紅絲遍布。
家裡出了那樣的事,她又日夜趕路奔波….
謝柔惠又難過又心疼。
「你快去吧。」她說道,又叮囑一句,「你歇息一下再畫,沒精神就畫不好。」
江鈴明白她的心意,含笑點點頭。
「小姐,你也歇息一會兒吧。」她說道。
謝柔惠點點頭,看著江鈴退了出去。
她也好幾天沒歇息了,可是,如今更是沒法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