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芝難得有機會出門,便讓祝奶奶好好在禪房中歇息,而她則在廟裡逛了好一會兒,直到天邊擦黑,她才與祝奶奶一同回府。
哪曉得,祝奶奶受到了嚴重驚嚇,到傍晚都還未恢復過來。
回到梅園時,臉色還是一片蒼白,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著。
「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小李氏關切問。
她比祝李氏小兩歲,有五分相像。不過與祝李氏面相較凶不同的是,小李氏則五官柔和許多,看上去沒有這麼盛氣凌人。
她邊說著,邊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身後的男子。
男子便是祝成海的次子,祝武霖。
他被母親一番提醒,趕緊倒了一杯熱茶,弓著腰,雙手捧著茶盞舉過頭頂:「祖母喝茶。」
祝奶奶有氣無力的接過那盞茶:「還是霖兒有孝心,不像你哥哥,說走便走了。」
「祖母莫要傷心,大哥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也難安心。」祝武霖見獻茶有用,不由得多說了兩句。
小李氏十分滿意的勾了勾唇角,不過轉瞬即逝,又關心問:「老夫人,要不要給您請個大夫看看?」
「不用了。」祝奶奶嘆了口氣,「府里這幾日已經夠悲了,我歇息一兩日就好。」
「老爺還未回府,等他回來時,妾身跟他說一說,讓他來看看您?」小李氏問。
祝奶奶擺了擺手:「都出去吧。」
賀蘭芝猜想,大概她看見小玉的那張蒼白的死人臉,聯想到了祝武宣吧。
小李氏和祝武霖對視一眼,祝武霖便說:「祖母,孫兒給您打盆水泡泡腳,解解乏吧。」
「嗯。」祝奶奶倚靠在太師椅上,眼睛已經合上了。
賀蘭芝與小李氏剛走出梅園,小李氏便迫不及待地問她:「你們今日去昭陽寺,究竟發生了何事?老太太臉色會這麼差?」
「碰見了一些晦氣的東西。」賀蘭芝把撞見小玉屍體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不過,她保留了知道小玉是小李氏院子裡的人。
小李氏捏著絹子捂嘴:「溺水而亡的人,當真有這麼恐怖?」
賀蘭芝點點頭,就見她四處張望著,見周圍沒什麼人,壓低了聲音道:「說來也巧,前幾日,我那院子裡有個丫鬟,也是莫名其妙的溺水死了。」
「該不會真有什麼水鬼找替身一說吧?」她攏了攏衣裳,有些害怕。
賀蘭芝唇邊綻開一抹笑意:「這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會有鬼?二奶奶千萬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你這孩子。」李姨娘皺緊了眉頭,「那丫鬟死得確實蹊蹺。」
「那個丫鬟呀,好像是叫小玉吧,在我院子裡是做灑掃的。你相公出殯那天上午,我便一直沒看見她。」
「直到晚上回來時,院兒里的下人才發現,她竟然溺死在了荷花池裡!」
「那荷花池,水還不到腰,也不知她是怎麼把自己溺死在裡面的。」小李氏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怕是真有水鬼找替身呢!」
賀蘭芝眸光閃過一絲詫異,竟然與小玉父母說的完全不一樣。
她忽然想到,祝武宣死了之後,祝府上下都陷入了一種低迷悲痛的氣氛中,小李氏怎麼可能偏偏這幾日出去遊山玩水!
就算小李氏再不喜歡姐姐的孩子,也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在全家人的雷點上蹦躂。
「這確實太奇怪了,二奶奶為何不跟公公婆母提起這事?為何不報官呢?」
小李氏搖了搖頭:「只不過是死了個丫鬟,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那荷花池,我看以後還是少靠近為好。」
她雖然是庶出,不過一出生便有種優渥良好的生活條件。
似乎在他們這些人眼裡,死了個下人與死了只阿貓阿狗沒什麼區別。
「那她父母知道後,應該很傷心吧。」賀蘭芝緊緊盯著小李氏,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小李氏卻無所謂道:「管家已經處理好了,拿了十兩銀子補貼她家中,屍體送回去了。」
「管家?」賀蘭芝愣了愣。
「就是方嬤嬤啊。」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