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衝出一位女子,長發凌亂,跑掉了一隻繡花鞋,雪白的腳上嫣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嘴唇之上一片血淋淋,怔怔的站在橋頭,看著坐地而亡的徐繼業,無力的跪倒在地。
淚水無聲。
許久才撕心裂肺的哭喊了一句爹,然後暈了過去。
李汝魚愕然。
徐秋歌,她怎麼在這裡,不是和燕狂徒私奔了麼?
望野山巔,蘇星沉默默的看著山下,嘴角處不斷沁血,想起了先前那溫柔一吻,卻只得到她絕情的撕咬。
輕輕擦拭了嘴角的血,「你若不是徐秋歌多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啊。」
也不知是在說他,還是在說徐秋歌。
轉身。
再見徐秋歌。
蘇星沉從另一面下山。
去臨安!
蘇星沉已死,今後且看我如何在這盛世大涼平地起妖嬈。
柳向陽過來收屍,老鐵並沒有阻攔。
將徐繼業的屍首放到馬背上,柳向陽抱起暈過去的徐秋歌,卻不料這女子嚶嚀一聲醒了過來,沒有想像中的大哭大鬧,只是盯著馬背上的屍首默默流著淚。
許久,才轉過頭看著李汝魚,竟然笑了。
笑裡帶淚,淒婉而絕然,恨意如天高海深。
「李汝魚,我之一生,只為將你送入十八層煉獄!」
李汝魚欲言又止。
柳向陽嘆了口氣,「秋歌,去臨安罷。」
柳向陽等人遠去後,李汝魚望向老鐵,沉默了一陣,「先前和我和張焦死戰時你就到了?」
老鐵點點頭,「差不多吧。」
李汝魚大怒,「那你還看著我被張焦當蘿蔔一樣削?」
老鐵有些尷尬,掏出旱菸杆點燃,吐出一口煙圈,「這不是你活著他死了嘛。」
李汝魚一陣無語,「沈煉呢,別告訴我沈煉根本不關心這件事。」
老鐵無奈的很,「我真不知道他在哪裡。」
李汝魚正欲說趙長衣就這麼相信你我能將徐繼業拉下馬,腳下卻倏然震動起來,春風關內一陣雷鳴般的蹄聲傳來。
訝然望去,便見四五十騎北鎮撫司緹騎從關內風馳電掣而來。
為首之人正是沈煉。
近得前來,李汝魚心中一沉,沈煉一身清爽,但他身後的四五十騎緹騎,身上飛魚服大多遍布血污,纏裹的傷口處血跡嫣嫣,如那沙場廝殺歸來的男兒。
更有十數騎上擱置著緹騎屍首!
沈煉跳下馬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滿身是血的李汝魚,又看了看地上杜老三的屍首,拍了拍李汝魚的肩膀,「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