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雞飛狗跳。
他的語氣輕重緩急皆幽默地恰到好處,仿佛只是純粹地分享一個妙趣橫生的故事。
「後來偷到我前師父身上,然後被打暈擄走留在門派里做苦活累活。那個時候我終於有了新追求,那就是變成世間一頂一的大俠。一開始是偷偷練功習武,後來就是光明正大地練。」
鈍重的過去在懷馳的言語中變得豐富多彩,吃過的苦頭似乎在這人眼中統統都不值一提。
懷馳談論這些事情來很隨意,他一點也沒覺得傷心難過,這些過去的悲痛早就在十年如一日的練功習武中磨練至平平淡淡。
「其實練功比先前還要苦。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可以追求我任何想要的東西。」
丁宴溪好奇地問了一句,「那你追求到想要的了嗎?」
「沒呢,我發現我錯得離譜。入世便脫離不了世俗苟且。行俠仗義最關鍵的是仗義疏財,沒有錢財壓根闖蕩不了江湖。而沒有勢力又無法聲名遠揚。」
「勢力的話先前有一個師門。」
「掙大錢就得闖蕩。我去押鏢,發現押的是草菅人命的勾當。」
「我去當朝堂大臣的門客,發現擋的是前來報仇雪恨的刺客。」
「這和我的初衷一點都不符合。想來命中注定成不了大氣候,但自從遇上你後我就有了新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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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宴溪撫摸髮絲的手指一頓,「你想要追求什麼?」
懷馳極其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動作,伸手去抓丁宴溪的手指,言語很是直白:「這可是世間無敵大追求——我的愛情啊。」
丁宴溪只覺他們相觸的手指燙得厲害,他不明白懷馳為什麼喜歡自己,這副猙獰惡鬼般的尊容怕是很難讓人心生歡喜。
懷馳炙熱的目光投向丁宴溪,嘴角的笑意濃烈到完全無法掩飾,他想要追求的東西從偶然碰見丁宴溪的那一刻,就逐漸偏離軌道。
懷馳迷茫在世間中,一腔熱血被赤裸裸的現實滅了徹底。
他都打算回門派繼續避世修煉了,這破江湖沒勁沒意思,誰愛闖蕩誰闖蕩。
直到臨行前的一次剿匪行動。
懷馳從沒見過鬼,丁宴溪和他想像中的鬼完全不一樣。
從一開始對丁宴溪的好奇,再到琢磨不透,最後對他的了如指掌。
這個相識相知的過程中,懷馳都被深深吸引著。
他順著丁宴溪的指引,跨進丁宴溪的家門,一路探尋丁宴溪的生活,透過過去的光陰來窺探丁宴溪的從前。
懷馳完整而徹底地了解丁宴溪,見識到他從快意美滿走向毀滅性的深淵。
因此,懷馳的心情也跟著一落千丈。
懷馳從來沒有這麼可惜過。
丁宴溪從未注意過懷馳對他的深究,也不知道他筆下每一個文字,每一頁筆墨濃重的記錄和遊記,全部因為懷馳的好奇心被熟記於心底。
懷馳說這麼多話,還是沒能完全解清丁宴溪的困惑。
丁宴溪試探性地問:「你從前見過我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可你知道我的名。你知道的。」
懷馳出於私心一直瞞著,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確實知道,我害怕暴露都不敢這般喊你。」
「我從前沒見過你,不然我們就不至於陰陽兩隔了才相識。我要是先前就見了你,肯定會纏你不走了。」
「這大師怎麼說來著?這個就叫做一眼定緣,二眼上趕著,三眼定終身的大緣分!」
「可我的緣分沒落你身上,真就荒誕離譜,居然落你爹身上了。」
丁宴溪靜靜地聽著,懷馳扯東扯西,感慨這個又感慨那個,話頭終於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