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首飾也是一概都無。
這個時候,劉章才回想起和言成蹊在一起的這一日一夜中確實沒有看到她戴任何首飾,或許,她本身就不喜歡那些亮閃閃的石頭和俗氣的黃金吧?
「怎麼辦,怎麼辦……」劉章急得滿頭大汗,如同一頭困獸,圍繞著一個看不見的軸在客廳里轉圈。他心中有煩躁之氣湧起,只想操起一張椅子將這屋中的東西砸得稀爛。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陣「嗡嗡」的馬達聲。轉頭看去,熱鬧的外灘天空上,有一架微型無人機閃著紅光在人們的頭頂盤旋,好象是在航拍,一不小心就飛到他家的窗口處。
劉章大怒,都飛我家窗口了,想幹什麼,偷拍嗎,還有沒有隱私了?拍拍拍,這麼黑的天拍個屁啊……天已經這麼黑,幾點了?
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去看腕上的表。
作為金融界「後起之秀」「成功人士」手錶乃是標配,男人身上三件寶:皮帶、皮鞋和手錶。
「手錶,有了!」劉章眼睛大亮,也管不了那麼多,拎起言成蹊的包就朝門外衝去。
「勞力士綠水鬼,東西不錯啊,而且還有些年頭了!」這是一家表行,雖然店面很小。可能夠在寸土寸金的口岸占有一席之地,可見老闆的經濟實力。
老闆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他小心地拆開表,用看美女一樣的貪婪神情看著裡面的舵飛輪和發條:「真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啊,就齒輪的磨損程度來看,起碼有六十年的歷史,先生是怎麼得來的?」
「這表多少錢收?」
「說錢,俗氣了,俗氣了。」老闆嘆息一聲:「多好的東西啊,為什麼要賣?這是可以傳家的,可惜,可惜。」
「你這人,開門做生意,哪裡有把客人朝外推的?」劉章大為氣憤;「我等著錢救人,你開個價吧!」
說到這裡,他心中突然一痛。這是他去世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也是唯一的念想。
當年,家中條件還好的時候,他家老頭子也沒有什麼愛好,就喜歡游泳和潛水。在那年頭,老爹沒沒有條件飛去東南亞的珊瑚大三角潛水,平日間就和一群老夥計在縣城外的北門河扎扎猛子摸摸河蚌過癮。為此他還參加了老家的冬泳協會。為了掌握時間,他還從別人手裡買了一架防水的勞力士水鬼,算是對自己的犒賞。
每次看到這架手錶,父親的音容笑貌就會浮現到自己面前。想起他對自己的愛護,對自己的責罰,還有他生病時吐出的血,劉章的心就陣陣發痛。
沒有了這架手錶,父親會原諒自己吧?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他在彌留時刻不是摸著我的臉說「小章啊你年齡還小,還沒有成家。爸爸運氣真不好,不能親眼看到你結婚,不能抱一抱未來的孫子,爸爸不怕死,只遺憾自己的著一生有缺憾。」
「爸爸,我現在要賣你的手錶,我要救你的兒媳婦,未來孫子的媽媽,我想你在天之靈也會支持我原諒我的!」
「救人啊,可是家裡有病人?」
「對。」想起父親,想起人事不省的言成蹊,劉章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最後強自忍了。
「明白了。」老人點了點頭,說:「先生,你這架表若是新的,值七萬多塊。不過,太舊了,就年生來看也算不上是古董表。而且裡面有磨損,還得換件。這樣吧,我給你兩萬塊,你看怎麼樣?」
「行,成交,轉帳吧。」
……
又回到了醫院,劉章:「謝謝你,我是來預繳藥費的,兩萬……對,都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