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繩索捆縛,回頭不得,只聽到背後嘆聲響起:「故人是有什麼言語要交代嗎?」
是徐岩。
昔日結仇,今朝自己上路,他倒以九卿之身,來稱自己為故人了
王福哽咽,道:「徐公,我無所託付,更不敢妄言求饒。」
「只是只是并州雖窮雖亂,為世人所詬,卻是我家十世而居的鄉土啊!」
「家在北、主亦往北,請徐公容我面北而死,以免孤魂無依處」
徐岩頗有不忍,親自將他攙起,使之面北:「來!家在此處,遊子歸鄉,願心安矣。」
「多謝徐公!」
王福大哭一聲,引頸就刀,人頭落地。
夜裡,秦度帶著新兵押著配軍,在河內地界歇下。
趙遠圖早早來迎,道:「恭賀秦公高升!陛下已提前來詔囑咐,我將協助將軍整合諸軍。」
秦度不敢托大:「秦度晚輩,怎敢當趙公如此禮重?」
至深夜時,王諫穿著單衣,睡在草欄中。
用過夜裡的麥麩飯後,他開始犯困,大變和心傷都壓不住的睡意襲來。
睡正香時,突然一人拍了拍他的腦袋。
王諫吃力睜開眼,看見一張慈意面容,又驚又喜:「父親,您怎麼來了!?」
王宸卻不回答,就此轉身,往門口而去。
「父親!」
「父親!」
王諫大呼,想要起身追趕,身後卻像壓著一座山,怎麼也爬不起來。
忽然,他身體一震,猛地睜開了眼。
是個夢!
不對!自己後背確實壓著東西!
他吃力回頭看去,只見背著幾口大袋子,袋中灌的應是泥土。
這都壓不醒自己?是那麥麩有問題?!
「父親!」
王諫想起了父親的託付,反應了過來:有人要殺自己,卻又不敢做的太明顯。
而且下手之人萬般心急,片刻都等不得
王諫欲起身呼喊,頭顱側了側,只覺黑暗中有眼睛在盯著自己
就這樣喊,自己能見到秦度嗎?
他伸手在四處摸索起來,捏住了一根細草杆,揮向懸著的油燈。
砰!
油燈落入草堆,火苗立時躥了起來。
王諫這才敢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營中有專門的防火哨,聽到動靜便第一時間趕了來。
才剛走出京城地界便起火,秦度本人也被驚動,匆匆趕來。
「王諫?」
「秦將軍!」
王諫倉皇跪倒,指著那一堆泥袋:「營中有人殺我,他們先是在麥麩里下了藥,又將此物壓在我背上,使我沉睡而不知。」
秦度蹙眉,思索之後,道:「我知道你是大家公子出身,吃不得這營中之苦。可你須知道,你能吃這苦,還是天子和殿下開恩,不要使這些手段來逃避。」
「在我這裡,不和你講什麼并州舊誼!」
王諫沒再廢話,將貼身存放的信件取出,雙手呈給秦度:「我有一物,請秦將軍覽後呈於六殿下。」
秦度將信將疑,打開信看了一眼,當即臉色大變。
「快!備馬!」
「秦楚!你將王諫帶到你那去,務必看好他!」
「是!」
周徹被驚醒時,已經要天亮了。
拆看來信後,周徹立馬精神了起來:「這信還有誰看過?」
「說是只有秦度。」
皇甫韻說著,也開始看了起來,目有驚色:「王宸這是何意?」
「殿下!」
正此時,魏仲文披星而來:「王公死了,死在回鄉車中,面帶笑意,未見任何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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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遊子歸鄉,願心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