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鍾越的曾祖父,上一任鍾家族長便是據此測算出這雙子一人出生在天機山,一人卻生在上京鍾家,為了搶奪機緣杜絕後患,才會有後來這番恩怨。他死去多時,這一任家主又對原主沒有殺心,可見另外有人為他操辦這些身後事。
只要找到對方,事情是否如他們猜測的那樣,便可水落石出。
苟梁撫了撫心口,苦笑一聲,「沒想到,竟是因為我……」
鍾詮目露不忍,忙道:「狼子野心與您何干?此事,是天機山鍾家的罪孽,絕非主人的過錯,請您不要因為他人之過自苦。」
苟梁搖了搖頭,沉默半晌才道:「鍾詮,既然事有定論,那便將計劃提前吧。」
「是,主人。」
年關到來,吃過臘八粥年節的氣氛就越發濃烈了,過了臘月十五,朝廷便開始休沐。
眼看著明日便是除夕團圓之夜,卻不想在這喜慶的節景,一件滔天血案震驚朝野!
——永寧汪氏,舉族全誅。
除了遠在揚州外任的汪海一,全族上下竟無一人生還,不,別說是人了,便是一隻狗,一片瓦礫都沒留下。
時值寒冬,永寧府當夜大雪紛飛,如此還能將府中燒個精光,那必定是有人縱火蓄意謀殺。
永寧汪氏乃名門望族,此案非同小可!
汪海一的血書很快遞交到了皇帝的書案上,原來他也險些遇害,他幸得貴人相助就才保全性命。之後聞得家人遇難,帶傷連夜趕回永寧,卻見一門繁華如今只剩遍地焦屍,慘不忍睹。他字字泣血,哀求皇帝陛下為汪氏一族主持公道,讓賊人血債血償。
汪家不是一般平民,皇帝亦不能置之不理,當即令刑部審理此事。
原本就頭疼不已,卻不想災難卻還未結束,才過正月初三又有東宮遇刺的消息傳來!
幸虧太子無礙,只有鍾越重傷險些喪命。皇帝對鍾越的生死完全不在乎,可還不等他為此鬆一口氣,就接到鍾家人從天機山動身,快馬身入大梁境內的消息。
皇帝心驚,連忙命太醫前往東宮,其後才得知東宮落魄,竟是到了連碳火都供應不足的地步。
皇帝怒極——他雖然要給李彥一個教訓,好叫他知道安分守己,可也沒想過讓他受下人的虐待。堂堂太子之尊,過得還不如宮中的太監,這不是打皇帝的臉是什麼?
當即,他以刺客未抓獲,恐東宮不寧為由,將太子夫婦和幼孫還有鍾越一併接入宮中,又將那些看碟子下菜的人好生懲治一番,連安王都受到了警告訓斥。
天機山內。
看著鍾越微弱暗淡的命火,鍾族長眉頭緊皺著,鍾父更是擔心地說:「只盼著超兒能及時趕到……越兒此番受此大難,不知生死劫是否能夠就此解開?」
鍾族長道:「越兒是天命之身,必定能逢凶化吉。哼,只是沒料到大梁皇室竟敢如此折辱我鍾家血脈,待越兒功德圓滿,我定叫他們一嘗惡果!」
正月初八,鍾超一行趕到上京。
見到虛弱的鐘越,鍾超幾乎落下淚來,連忙用秘藥為他療傷。
隨行的一位在鍾家輩分較高的叔伯當即怒道:「天機子臨世,是為救黎民於水火之中。當日燕地地震,也是我鍾氏一族窺得天機,才解大梁危難。你們卻是如此報答,可是要與我天機山為敵?!」
皇帝看著鍾越吃下秘藥後臉上迅速恢復血色,竟是大為好轉,再想到自己險些被這些藥要了性命,心中更篤定鍾越在那些藥上動了手腳。
聞言,他按下心中的痛恨,面帶歉意地說道:「咳咳,朕近日病榻未起,卻竟不知會發生此等悖逆之事。鍾越為護太子受此重傷,與我大梁實乃大恩,朕心中感念,只盼他能早日康復。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告知太子,朕定全力……咳咳咳。」
那叔伯還要再說,鍾越已經出聲道:「如此,鍾越多謝陛下盛意。」
說罷,他藉口有族中密事相商,將皇帝和李彥客氣地請出了殿外。
皇帝:「看來,這位天機子對你也不是全無保留。」
李彥臉色一變,仍然恭敬地說:「父皇言重了,天機鍾氏只可為友不可為敵,兒臣只願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