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復又下起棋來,苟梁從旁圍觀,直到時辰到了,這才一併前往前朝參加宮宴。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是這樣誠服的聲音,才讓皇帝不肯認老更不願意去死將眼前的一切拱手讓給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
皇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鍾越所在的位置,卻見今日卻戴著和苟梁相似的面具,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才出聲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
壽宴在演樂中,漸漸熱鬧起來。
待宮宴終於散去,苟梁返回府中,卻有一輛馬車早就等候在鍾府門外。
「鍾固——長卿,你等等!」
李彥見他裝作沒聽見,不由踏出馬車外,大聲喊道。
苟梁抬手,示意鍾詮停下,迴轉看向李彥,不等後者心喜,他就冷聲道:「長卿?這不是太子殿下可以叫的,髒了我祖父留給我的表字!」
「長卿,你——」
「太子殿下是聽不懂人話嗎?還是說,你也想嘗嘗被掌摑的滋味?」
「你!」
「殿下莫非以為我不敢?」
苟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太子殿下切莫忘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正如殿下當日所說,我鍾固比不得鍾越純潔美好,機關算盡,心腸狠辣。今日我打了天機子,你的父皇可是一句重話都沒有,來日,我打了你,我想陛下看在我祖父的份上也不會對我如何。更何況……太子殿下應該最清楚我的手段,我要一個人三更死,就算他是一國太子,也絕不會讓他活過子時。」
李彥原本聽他說起當日自己貶低他的話,心中還有些放鬆。
畢竟這恰恰證明苟梁對他放不下,還愛戀著他。
可聽到後來,卻臉色大變。
原主的手段他清楚,苟梁的手段更不是他能低估的。
「太子殿下還是速速離去得好,否則,我也不敢保證今夜送到東宮的屍體裡,沒有你的一具。」
「鍾固,你何必如此——」
「鍾詮,命人護送太子殿下回宮。」
「是主人。」
「鍾固——」
李彥還想再說什麼,卻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後,一把扣住他的脖子。
那冰冷的手指,和喉嚨被掐住的恐懼,霎時讓李彥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只聽一陣陰森森的聲音說道:「太子殿下,請。」
他咽了咽口水,還要再看苟梁,已經被他人擰著脖子壓上了馬車。他身邊的護衛,除了一個已經癱軟在地上的貼身太監,竟然已經全部喪命,連藏在暗處的暗衛都不曾倖免!而他們的屍體就被塞在太子豪華寬敞的馬車裡,疊了一具又一具。
等回了燈火通明的東宮,他的腳步仍然倉惶,一深一淺。
鍾越聽他推門進來,冷笑道:「太子殿下這麼快就會完舊情郎了?」
他轉過頭來,隨即看到李彥滿頭冷汗的狼狽,微一皺眉,隨後冷冷地說:「看來您的舊情郎不領你的情呢。」
臉上的傷和牙齒的缺失讓他的話音失去了以前的清亮悅耳,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李彥遷怒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推開哆哆嗦嗦的貼身太監,自己倒了幾杯熱水喝下肚才算緩過神來。
「主人,該歇息了。」
苟梁聞言放下手中的手,一手揉了揉眉心,一手自然而然地伸向鍾詮。
哪怕他已經能夠如常走上一段路了,但還是時常忘記自己已經恢復的事,習慣於鍾詮做他的代步工具。
鍾詮將他抱起來,僅僅是這一個動作,便將他心中鬱結的情緒全部打散。
苟梁伸了個懶腰,只當沒發現他悶聲吃醋的事,打著呵欠趴在他肩頭,說:「今日府中可有事?」
「如主人所料,那人果然趁今夜動手要殺汪海一,殺手被擒住後並未自盡卻立刻死了,應該是有人在附近操控。但屬下無能,犬影追出京城仍然被他逃了。」
「無妨,他可踏進汪海一的院子了?」
「應當是。」
「哈哈,那現在要犯愁的,可不是我們了。」
60、蜜橘味的影衛攻(18)